孔子与老子的两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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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孔子就在文化界被定于一尊。然而,让后世儒生颇为不爽的是,史迁明文记载,孔子曾拜见老子,且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一来,孔子的光辉形象似乎就被老子掩盖了一些。韩愈说:“孔子师郯子、师襄、老聃”,又说“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似乎孔子求教是不耻下问,显然不合史实。钱穆、冯友兰为了尊孔,干脆论证老子出于庄子之后,孔子求教老子乃子虚乌有,真可谓煞费苦心。
郭店楚简《老子》的抄本发现,让现代新儒家苦心经营的“庄先老后”说成为不值一哂的笑话。细心考察我们会发现,孔子不仅见过老子,而且还不止一次。
一 初见老子
孔子自陈三十而立,这个“立”字有双重含义,一个是人格树立,一个是经济独立。大概三十岁左右,孔子开始独立办学,收授生徒。作为私学老师,他一方面诲人不倦,一方面又学而不厌。所以郯子来朝,他特地求见以咨询典章旧制,出来后感叹天子失官,学在四夷。
不过以孔子的好学多闻,却也知道,虽说是周礼尽在鲁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子失官不假,却也有遗贤大隐于朝,那个人就是老子。如果能到老子那里求教周礼,应该是更正宗的吧。
老子是周守藏室之史,即周朝的史官。史官作为当时的官方知识分子,一方面执掌星历,一方面掌管史书;又掌握自然规律,既拥有历史经验;既知天道,又明人事,可以说是最有学识的一个群体,有帝王师的性质,相当于周天子的高级顾问。老子年长位尊,声名远播,孔子心向往之。
不过,从鲁国曲阜到东周洛邑,千里之遥,车马盘缠不是不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孔子必须等待机会。
鲁昭公二十四年,鲁国大夫孟僖子弥留之际,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孟懿子和南宫敬叔向孔子学礼。孟僖子年轻时出使楚国,因不懂礼仪,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现丑,深以为耻。就像今天的有些父母,自己未能实现的人生价值,要让子女来实现,孟僖子希望下一代能做一个明礼的贵族。在他看来,孔丘是圣人之后,有贵族基因,又敏而好学,发达之兆已现,把两个儿子交付给这个年轻人,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