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推介」王彦泓及其诗歌研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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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毫爱学簪花格，展画惭看出浴图。（卷下《即事》）

翻成绣谱传人画，会得琴心允客挑。（卷下《席上》）

窗下有时思梦笑，灯前长不卸头眠。（卷下《代友人赠妓》）

陈王著眼先罗袜，温尉关心到锦鞋。（卷下《无题》）

体自生香防姊觉，眉能为语任郎参。（卷下《追和唐女冠鱼玄机十二韵》）

素艳乍看疑是月，清欢何暇想为云。（卷下《左卿阿锁》）

潘德舆说这些句子“能以佻冶不堪之事，写到通微入玄处，此即朱竹垞《静志居琴趣》所本。然在词家，亦为下乘，况以之玷污风雅哉！古之燕女溺志，恐亦未臻此境也。”

《天寒翠袖图》（局部）南宋

这些句子写的是否是“佻冶不堪之事”，算不算“玷污风雅”，还难说，周寿昌就认为这些诗句不过“写一憨慵小女子之情态”而已，不能算“佻冶不堪”，潘德舆“从淫荡处着想，故见得如此”，并批评潘氏“坛坫气太重”。至于露骨，则根本沾不上边。

不过，潘德舆所说的“写到通微入玄处”倒是契合王彦泓艳体诗实际的。我们认为，对恋人心态进行细致入微、淋漓尽致的刻画正是王彦泓艳体诗主要的抒情特点。

王彦泓非常善于描绘男女在相思、恋爱中的微妙心态。通过抓住人物情绪瞬间的变化，来反映抒情主人公内心复杂的情感波动，是王彦泓经常使用的方法之一。试看：

弄药争花语笑稠，忽然幽事到心头。眉尖怕被同袍觉，强作无愁倍是愁。

（卷上《杂记》）

本来正和伙伴弄药争花，嬉笑玩耍，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心事，激起一腔幽怨，这是一层变化；然而心头的秘密又怕同伴发现，所以竭力想掩饰住，不让它显露出来，这又是一层变化；可是越想隐藏，愁绪越深，这又添加了一层变化。这首诗抓住恋爱少女心理发生微妙变化的瞬间，细腻地展现出她情感的曲折波动。诗中所表现的并不是那种放肆露骨的爱情，而是压抑于内心的、想隐藏也藏不住、时时无意地流露在眉梢唇际之间的爱情，这样的表现更能勾起读者的想象，耐人寻味。有时诗人也通过人物的行为表现来反映抒情主人公微妙的内心律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