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计毁了多少农村孩子(最惨的变形计农村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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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前,一档真人秀节目引发了无数人的关注。
一个城市里养尊处优的孩子,一个大山里的穷苦孩子,被节目组互换生活一周,美其名曰“变形”。
“变形”一词出自奥地利作家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说的是一个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从人变成了甲虫,由于视角不同,周围的一切也变得不同。后来,“变形记”就隐喻环境的变化。
《变形计》火爆多年,造就了一批网红和网红梗。
如一开始宁死不吃农村父母做的饭菜“真香男孩”王境泽,“活到老,整到老”的整容女孩韩安冉,通过这档节目,都成了名人、网红,甚至注册了自己的公司。
但那些来自大山贫困农村的孩子们,则默默地来,默默地回去,湮没在人群中。他们见识过大城市,享受过大城市的繁华,却不得不在一个星期后得而复失,回到原来的生活。
但也有改变人生的例外,比如高占喜。
当年,高占喜是《变形计》第一期农村主人公,多年以后,他通过努力,以青海理科第一名成绩考上大学,而且是全省唯二的国防生,毕业后当上了武警排长,被称为《变形计》里最清醒孩子。
阿呆爸这就带你们走进那一期的《变形计》,去探究高占喜的人生。
01.家徒四壁的故乡
高占喜的家乡在青海省民和县,是国家贫困村。当年,摄影组进入这个村庄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那是真正与世隔绝的山区,几乎没有山路通往外界,山的那一边,还是山。
土地极其贫瘠,麦子收割不用镰刀,只需要轻轻一拔,就能连根拔起。
只有四分之一的学生能上高中。
而高占喜的家,更是贫困户中的贫困户,全村最穷的人家。
爸爸双目失明,妈妈体弱多病,弟弟年幼不懂事,还有14岁正在读书的高占喜。这样一个家,日子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唯一出外打工的大哥,由于没有学历和技术,也过得举步维艰。好的年景,能每年挣上2000块钱,坏的年景连路费也挣不够。
用高占喜的话来说,村里的其他人家厨房都贴上了瓷片,他家厨房却还是土墙。
他吃过的最好的东西,是大哥过年带回家的糖和三个苹果。其余的美食,仅仅是在课本上见过图片,咽过口水。
他嘴里说最喜欢张学友和赵本山,却连他们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家中经济困难,高占喜想继续读书,父母气得和他大吵一场。
如果按照命运既定的剧本发展下去,高占喜大概率是初中毕业后无钱升学,被迫出外打工,继续生活在底层。
然而,命运给了他一个转折的机会。
家境贫困的高占喜,热爱学习,勤劳懂事,符合《变形计》关于农村主人公的所有人设。因此节目组选中了他,工作人员来到大山,劝说他走一趟到大城市见识一番。
高占喜一开始不敢相信,以为是人贩子,后来工作人员掏出证件几番证实,高占喜一家才安下心来。
村支书告诉高占喜,让他把大城市好的东西带回乡村。邻居们你一分我一角,为高占喜凑足12元钱路费。就这样,高占喜踏上了大城市之旅,走出了他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02.进城第一天哭了7次
高占喜来到了大城市长沙,尽管有着心理准备,却不曾想到城乡差别竟那么的大。
来城市前,高占喜对城市的全部想象,就是衣服没有补丁,能吃饱不用饿肚子,上学可以骑上自行车。
来到城市后,他受到了城市父母的热情款待。人生第一次坐上了宝马轿车,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喝到了草莓汁,第一次用上了湿巾,第一次……
他惶恐不安,手脚不知往哪里摆放。面对城市父母请他吃的海鲜大餐,他因为紧张,一顿饭掉了5次筷子。
城里的消费让他无所适从,他喃喃念叨着城里父母买给他的一双球鞋花了149元,从开始不断地说“谢谢”,最后“谢谢”不足表达内心的愧疚与惶恐,他开始说“对不起”。
城里爸爸带他去发廊洗头,他躺在松软的按摩床上,享受着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服务,想到家里父母的窘迫,他怔怔地流下泪来。
城里爸爸问他是不是不适应,他没有回答,却用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了下来。
他坐在城里父母的宝马车里,想着家乡崎岖的山路,和自己多年梦寐以求的自行车,不禁泪流满面。
到了城里的家,城里父母让他打电话和农村的家报平安,他看着传说中的手机,又捂着脸哭起来。
……
那一天,他流了7次泪。
可是人们并没有在意他的惶恐,反而吹毛求疵地指责起他的“飘”。
比如,那天他在城市父母家里,快递员问他姓什么,他下意识回答“姓魏”,而不是他本来的姓“高”。
比如,他到了城市父母家里,兴奋地摆弄起电脑、平板和手机,却对满屋子的世界名著视而不见。
比如,他一面对买了149元鞋子给自己的城市父母说着“对不起”,一面身体很诚实地接过城里父母给自己的200块零花钱,转头就买了20元零食。
比如,他请城里表弟表妹吃饭,对吃不惯的长沙臭豆腐扔在一旁,被网友诟病“竟然浪费粮食”。
人们指责高占喜的忘本,指责他的浪费,指责他不像农村孩子一样朴实。
《变形计》节目设置了观众实时现场投票,认为高占喜来到城市后不愿回去的,从节目开头的64%,暴涨到84%。
有人在评论中留言:“这孩子要是生活在城市,保准要造更大的孽。”
人们认为高占喜“飘”了,却没有想到他还是一个孩子,也有普通孩子面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有着对实在吃不下的食物偶尔的“浪费”,也有着所有这个年纪孩子的天性。
03.醒来的城市繁华梦
想到高占喜一个星期后还要回到农村,人们纷纷认为节目组玩弄了这个农村娃。
然而,对于高占喜来说,下这个结论还为时尚早。
节目组安排高占喜到城里妈妈的印刷厂工作,高占喜认识了一起工作的15岁小姐姐。高占喜问小姐姐为什么不去读书,小姐姐说想到社会上闯一闯,
高占喜当即回答说:“这世界不好闯啊,不读书不行。”
打工领了工资,节目组问高占喜想不想干这种工作,毕竟这样的工作比起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轻松太多,但高占喜坚决地说“不想干这个活,我想读书。”
节目组安排高占喜到街上卖报,在卖报的过程中,高占喜认识了一位8岁的卖报小男孩。
小男孩的母亲得了尿毒症,没有钱治病,因此小男孩就出来卖报打工,赚钱给母亲治病。
高占喜去了小男孩的家,看着同样一贫如洗的家庭。高占喜五味杂陈,临走时还嘱咐小男孩“一定要用心学习”。
在回家的路上,高占喜看到了立交桥下打地铺的流浪汉,立交桥的对面是一座座高楼大厦。原来,城市里也有贫困者,富裕与困顿的距离并不遥远,也并不那么泾渭分明。
值得一提的是,看到街头街头卖艺的小女孩,高占喜掏出了他卖报所得的一部分钱,放到小女孩的兜里。
这是一个苦孩子对弱者的共情和帮助,众生皆苦,高占喜看到了繁华城市背后的另一面,也明白了命运不是对每一个人都绝对公平。
当高占喜无意中得知,他双目失明的父亲打水时不小心跌倒,摔伤了腿。他立即要求节目组,提前结束节目录制送他回家。
节目组非常讶异高占喜竟然不贪恋城市的繁华,惊讶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呢?”高占喜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的麦子熟了。”
是的,麦子熟了,他要作为家里的男子汉承担起责任。麦子熟了,梦该醒了。
全村给他凑的12元路费,他分文未动,全部带了回去。
节目组载着高占喜回到他本来的家,前一天还在品尝鱼虾海鲜大餐的高占喜,这会对着家里的黑馍馍泡自来水吃得狼吞虎咽。吃完饭,他脱下了在城里买的品牌球鞋,换上了干活的布鞋。
节目组留给高占喜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他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收割麦子的身影。
04.做不成船长,就做船员
对比流量不断的“真香男孩”、“整容女孩”,高占喜回到农村后,多年没有了消息。
然而很多年后的2011年,高占喜再次上了热搜。这一次,高占喜参加高考,以青海省理科第一名成绩,考上湖南师范大学,而且是全省唯二的国防生,学费全免。
原来,高占喜听说父亲摔伤了腿后赶回去收割麦子的一幕,深深感动了他的城里父母,他们当即决定,资助高占喜的学业。
有了城里父母的资助,高占喜读书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更加发奋学习,于是便有了取得全省理科状元的结果。
如今,高占喜已经毕业,成为国防部的一位武警排长。
有人认为,高占喜因为《变形计》认识了城里父母,他的学习之路得益于城里父母的资助。但没有高占喜本身的高贵人格和品质,也没有后续的资助故事。因此,高占喜的逆袭,首先靠的还是自己。
这些年来,《变形计》中走出的孩子一批又一批,人们往往更爱看到家境优越的城里孩子,通过《变形计》吃苦后完成了转变。比如“真香”男孩王境泽,比如韩安冉。
然而,那些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和安逸,又被无情地再次扔进农村贫困生活的农村孩子主人公们,他们的生活再也没有人关心,他们内心的失衡只能自己品尝。
就像农村孩子王红林,本来懂事的她参加了《变形计》,回来后再也不能习惯农村的生活,嚷着要用沐浴露洗澡,甚至看不起奶奶走了很远的路,给她买回一块香皂,她的大伯为此怒斥节目组。
不止一位农村孩子家长表示,非常后悔让孩子参加《变形计》。原本懂事乖巧,懂得为家里分担的孩子,享受了大城市的繁华后,再也吃不惯家里的饭,也嫌父母没有本事。
相比起这些孩子,高占喜的清醒就更加难能可贵。
节目中,高占喜回到农村后,坐在麦垛中间,说了这么一句话:“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考上大学才能离开这里。”
于是,他发愤图强,终于在多年后考上大学,走出大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是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尽管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但这有什么关系?不在罗马出生的我们,照样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罗马。
这样的人生,更充实,也更精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身,无论出身贫穷或富裕之家。我们或许不能改变我们的出身,却能不让出身决定我们一生的命运。我们终其一生,就像茫茫大海中奋力搏斗的船员,与命运搏斗,与环境搏斗,更与我们心中的枷锁搏斗。
就像高占喜在城里的时候,到书店买的那本书的书名——《做不成船长,就做船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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