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文艺片需要克制 李少红版《孔雀》惊喜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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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或许是群众们对小鲜肉、抠图等乱象的不满,很多讨论演技的综艺莫名地火了。从前几年的《演员的诞生》到《演技派》都引发了观众们”对什么是好演员,什么是好演技”的全民大讨论。在众多讨论演技的综艺中,有的偏舞台表演,有的偏电视制作,而在众多节目中,《演员请就位》这档节目,最能体现出,对于电影来说,什么是真正的演技。
究其原因,是因为《演员请就位》这部综艺真正还原了片场实拍,而不是简单排练后,由演员或制片去点评选手在舞台上的表现。每部短片都请拍出过商业院线电影的专业导演来执导。对于电影来说,演技不是在舞台上排小品就能磨练出来的,而是导演通过视听语言表现出来的。说句残忍点的话,对于电影来说,演技80%是导演的艺术,也只有导演,指导演员的人,对演员的演技最有发言权。
演文艺片需要克制 李少红版《孔雀》惊喜亮相
《孔雀》为什么难拍?首先是因为这部电影的原作,十分的生活流。除了张静初打开降落伞那一段,电影几乎没有太多的情绪高潮,而是通过无数琐碎细节,和较长的时间跨度,把故事缓缓推进观众心里。换句话说,这部经典的文艺片,不是简单直给的视听刺激,而是一记用很长的时间积蓄,把生活中暗潮涌动的情绪缓缓打向观众的七伤拳。
而李少红则没有长片的时间,她面临的情况,是要在短短几分钟内,把人物之间的矛盾纠葛解释清楚,还要保留原作那种细腻的生活流方式,不能出现大的撕扯,这让导演对演员肢体语言的控制要求极高。
偏偏到了片场,周奇的腿摔了,拍摄后期还发起了高烧。除了现场演员的身体出状况外,薇薇、周奇和杨迪三人的年龄外形与原版不同,表演方式也十分不同。杨迪是喜剧演员,有着喜剧表演的惯性,周奇则是电视剧中成长起来的演员,薇薇则缺乏一点信心。而且作为一部表现女性主角的电影,原版中三个角色戏份也极不均衡。
但李少红用很电影化的手法做到了不仅把演员的演技调教到位,而且拍出了自己的风格,甚至对原作小有超越。
首先是在分镜头中,李导运用各种细节特写,营造出角色的心理氛围。对于长期容忍哥哥欺负的弟弟,导演并不让周奇用神情表现内心的攻击,而是用弟弟抹在墙上的血、退缩时手无意中差点碰翻的刀,以及藏着的“记仇本”和老鼠药去表现。而对于性格直率的姐姐,薇薇的表演则先是眼睛不直视母亲,言语回击,关门回屋,再到念出弟弟记仇本后恨铁不成钢的推搡,再到给哥哥倒水时手部动作从犹疑到坚定,再到抱住傻哥哥时流下一滴泪,表演层层递进,直击观众内心。对于傻弟弟的处理,导演对杨迪前期的哭闹和不讲理几乎都是用远景和画外音来表现,营造一种“隔”的感觉,也间接为杨迪与角色不太相符的年龄形象“遮丑”。同时用蜗牛这一符号外化哥哥的悲剧人生,他的成长如蜗牛一般缓慢,在他短暂清醒的时候,他内心其实知道,自己的不会飞,拖住了弟弟妹妹原本该飞翔起来的青春。
其次,李少红在光影上,外化了人物心理。弟弟回家傻哥哥哭闹时,整体色调是昏黄的。弟弟看到墙上蜗牛的时候,阳光照进来,暗示傻哥哥仍有生命光辉。晚上姐弟争执的片段,手电筒被挪开,两人的推搡中,光影和色彩都是清冷的,这种内心的纠葛在“倒水”片段进入了最幽暗的时刻。而傻哥哥看蜗牛的片段,暖色的手电筒又给人物增添了新的弧光。最厉害的是剧终,导演设置了天亮,阳光照进房间的全景镜头,阳光照进姐弟三人的心里,象征着人物心结被解开。而那一刻,阳光仿佛也照进了观众心里。
如果说顾长卫的《孔雀》让人记住了张静初的姐姐,那种本该怒放却被遗忘的青春,那么李少红的版本,则是让观众同时对姐弟三人都产生了共情。
虽然说演技80%是导演的功力,但其实,相比舞台表演,演文艺片对演员的考验要大得多。
不同于戏剧、或者类型化的表演,演员在文艺片中的表现要收,但又不能呆,这要求演员要在镜头前百分百的真诚,拿出全部的真情实感,一点都做不了伪。这种表演相比于舞台表演,难度极高,如同在雪花中雕塑,多一点差一点都不行。饰演傻弟弟的杨迪,只用了几颗糖和一句平淡语气讲出来的“我也不会飞,你们飞走吧”,就融化了前期通过声音塑造出的闹和不讲理。而饰演姐姐的薇薇,在故事前期一直压抑着情感,在最终的特写镜头中,李少红只说,姐姐需要一点眼泪出来,这个流泪的特写,最终成了短片暴击人心的杀手锏,也让所有观众对薇薇的演技和李少红的导演功力折服。
正如导演在综艺中所说的,“演文艺片需要克制 ”。《孔雀》恰恰做到了让演员收着,把空间留给了视听语言。
唯美风导演李少红 回归人性本身调度演员
作为有强烈作者风格的导演,李少红拍这种片信手拈来。如果熟悉她作品的观众很容易发现,她的影片中,留给音乐和光影构图的空间极大,而演员则极其收敛,只在最重要的时候给予一记暴击,这种有收有放的调教方式,往往能给观众极深的印象。
从第一期的《演员请就位》如何诠释演员,李少红就用面具版《雷雨》给出了自己独特的解释,她别出心裁地用停机再拍的方式让沙溢带上面具,遮住他的面部表演,让他一人分饰三角。在电影中,最终定格的面具特写,揭示了李少红对演员的独特理解:演员是视听语言中的重要符号,是导演需要调度的重要因素。在情绪浓度相对浓烈的群戏《亲爱的》里,她也通过演员的走位和新的人物设置,把原本只是父母思念孩子的故事升级为父母和孩子的双视角,从而加强了戏剧冲突。
在今年李少红导演的新作《妈阁是座城》里,她就让白百何、黄觉的表演极为收敛,甚至保留青涩感,拍摄两人表演时景别也基本偏松,而放大圣母雕塑,新葡京赌场筹码等意向去强化电影想表达的意向。在《橘子红了》,为了讲述这个压抑的爱情故事,无论是秀禾还是太太老爷都几乎没有大的动作,而是通过细微的表情去传达剧情,但谁都忘不掉剧中断了线的风筝,饱满的橘子,和色调昏暗的阁楼里钢琴奏出的不和谐音。
最牛的例子莫过于《大明宫词》,这部至今为止都在我心中是中国电视剧无法逾越的巅峰之作,与所有的历史剧都不同,音乐、服饰极尽形式感,演员甚至讲着大段大段莎士比亚式的台词,但她仍让你觉得自然,仍让你对每一个历史人物有极大共情。因为即便是形式感如此强烈的剧,她仍让演员用平实的语调表情说话做事,而不是古装剧惯用的“宫里人的腔调”。太平和武则天只是大大宫殿里两个寂寞的女人。
什么是演技?演技其实是导演在嘈杂而紧张的片场工作中,尽可能快速地调动演员,让演员找到感觉,是让演员在极短的时间内,剥去伪饰,真实地表现人性本身。
李少红对演员的调教,归根结底是回归人性本身,人的原始本能本身。所以在《演员请就位》中,可以看见,她在片场极少讲大道理,大理论,而是用感觉,用说戏的不同语调去调教演员。最终把三个表演方法,类型差异都十分迥异的演员给捏合起来。
有了这版令人惊艳的《孔雀》,我不仅特别期待李少红接下来在《演员请就位》中的作品,还十分期待她即将面世的《大宋宫词》和《解放·终局营救》,我们太久没有看到在风格和演技上别出心裁的古装剧和战争片了,希望李少红导演能继续给我们惊喜。(本文由片方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