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艺菲宣布复出(网友问那个曾演戏很灵的孙艺菲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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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豆瓣个人页面上,孙艺菲的“最近作品”还停留在2013年。这些年来,总有人在社交网站上发问:那个演戏很灵的孙艺菲,去哪儿了?
不少广州观众还记得孙艺菲跟羊城的渊源——毕业于北京舞蹈学院附中芭蕾专业的她,曾在广州芭蕾舞团工作过。后来,她考到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携手黄渤拍摄了处女作《上车走吧》,作品获得金鸡奖最佳电视电影奖和中国电影华表奖;第二部作品《致命的一击》让她获得了第25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配角提名,此时她还没毕业。人们都说,刚出道就有这样的成绩,转行当演员的孙艺菲前途无量。
2013年,孙艺菲走入婚姻殿堂,丈夫是一名圈内编剧。之后的日子里,她拥有了一儿一女。这些年来,大多数人都以为她之所以淡出影视圈,是因为在幸福的家庭生活中“乐不思蜀”。人们不知道的是,在消失于大银幕小荧屏的那几年,她其实一直在照顾儿子,后者刚出生时便被确诊为唐氏综合征。如今,儿子6岁了,孙艺菲终于决定将自己推迟了很多次的复出计划正式实施起来。复出的机会也很巧,找她出任主角的那部电影,说的正是一个母亲和她身患残疾的孩子之间的故事。
“我不想把那几年定义为一段悲惨的经历。那些生活的小小磨难,蹚过去就是了!”近日,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独家专访时,孙艺菲如是说。她说,之所以愿意分享那段人生,其实跟她这些年致力于有关特殊儿童的慈善工作一样,就是想鼓励和帮助那些有着相似遭遇的人,“很多家庭正在经历痛苦,相比他们,我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幸运的人”。
第一部戏,也是黄渤的处女作
孙艺菲的第一部影视作品,是2000年管虎导演的电视电影《上车走吧》。那也是黄渤的处女作,两人在片中还有一段感情戏。这部作品还获得了最佳电视电影百合奖。观众对它的评价也很高,它在豆瓣的得分迄今都在8分以上。
羊城晚报:当时是怎样一个机会,进入了管虎的《上车走吧》剧组?
孙艺菲:我是在一个聚会中认识了管虎导演,他正好在筹备《上车走吧》。他说,你来演这部戏吧,里面有个角色挺适合你。我一听,这部戏正好在我放假的时候拍,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羊城晚报:那也是黄渤的第一部电影,作为主角的你们当时都是新人。
孙艺菲:对,当时电视电影这种形式才刚刚起步。对管虎导演来说,拍这部作品或许也有点实验心态。不过,虽然电视电影的成本比较低,但这部作品到今天都有人在讨论,它在思想性和时代感等方面都是上乘的。
羊城晚报:还记得跟黄渤合作的感受吗?你俩当时还有感情戏。
孙艺菲:说起这个,有件事我印象挺深刻。当时黄渤的角色还没定,导演开会的时候拿出两张男演员的照片让我挑。因为我跟男演员会有一场接吻的戏,他想看看我会选谁——当然,并不是说我选中的他就会用,只是参考一下我的直觉。当时在两张照片里,我挑了一个相对顺眼的,就是黄渤。(笑)
羊城晚报:真正合作起来,你觉得黄渤当时的表现怎么样?
孙艺菲:当时我俩给出的都是比较本色的状态。黄渤之前没有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我自己也才上大二,在影视表演方面是一张白纸。但导演要的就是我们性格中比较朴实的东西,以及对事物本能的反应。黄渤表现得非常好。在我看来,他就是那种悟性非常高的演员。
坐在教室看书,被滕文骥选中
拍完《上车走吧》的第二年,孙艺菲就得到了出演人生第一部院线电影的机会。影片名为《致命的一击》,孙艺菲凭借这部作品获得了当年的百花奖最佳女配角提名。之后,她又与该片导演滕文骥多次合作,其中2005年由她领衔主演的电影《日出日落》在第29届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斩获特别艺术贡献奖,孙艺菲的表演得到了国际影评人的高度肯定。
羊城晚报:你的第一部院线电影,也是在没毕业时拍的。当时是怎么一个机会?
孙艺菲:也特别偶然。当时我正在教室里看书,滕文骥导演去我们学校的表演系。他走过走廊,从我的那个教室门口经过,走过之后他又回来看了一眼,当时教室里就我一个人。
羊城晚报:当时你在看什么书?
孙艺菲:我正在准备一门课的考试,那门课叫《名著解读》,当时我看的书是《呼啸山庄》。滕文骥导演觉得我看书的样子就是他想要的那个角色的状态。后来他好像也给管虎导演打电话了,问我表现得怎么样。
羊城晚报:感觉你的头两部重要作品,机会都来得特别偶然。
孙艺菲:对,当时整个行业生态不像后来那么商业化,流量啊什么的,以前都不存在。当时导演的决定权很大,觉得演员的气质符合自己想要的感觉,就这么定了,不会受到太多其他因素的影响。
羊城晚报:《致命的一击》之后,你还跟滕文骥导演合作了《日出日落》,你在这部作品里角色的难度比之前大得多。
孙艺菲:对。《上车走吧》和《致命的一击》是以男主人公为中心的作品,《日出日落》完全不一样,我要塑造的角色跟我的生活和文化背景都差得非常远。她是一个陕北说书班子的艺人,会说书、跳舞、唱民歌,还会一些乐器。当时为了这部戏,我提前学了几个月的二胡。
那三天,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
出道后的十多年中,孙艺菲主演了《救赎》《书香门第》《烈日炎炎》《德龄公主》《你是苹果我是梨》等不少高口碑剧作。但在成为观众耳熟能详的演员后,她突然淡出了公众视线……
羊城晚报:其实你在演艺圈的起点很高,但结婚生子之后,慢慢接戏就少了,是特意选择了家庭吗?
孙艺菲:我并没有特意选择淡出,只是一来我的生活状况变了,二来整个行业的生态也发生了变化。我2013年结婚,之后很快就怀孕了。生完孩子之后,我慢慢发现自己能选择的角色变少了。后来第二个孩子出生,他患有唐氏综合征,我也自然而然地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
羊城晚报:是怎么发现儿子得病的?
孙艺菲:其实生他的过程还挺顺利,谁都没想到会出问题。当时他刚出生,医生把他抱走做检查,之后很久都没回来。我等了很久,追问医生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医生就带我们去看,说孩子肺部呛水缺氧,需要治疗,所以不能很快回到我们身边。另外,他们怀疑他有唐氏综合征。
羊城晚报:当时的心情很难过吧?
孙艺菲:孩子才出生两个小时,我们的喜悦就被全部冲走了。之后的三天都在等待基因检测结果,非常煎熬。
羊城晚报:这三天一定很漫长。
孙艺菲:我觉得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天,心里希望那只是一个错误的判断。另外,当时有一个很明确的感觉,我的青春要结束了。
羊城晚报:确诊之后是一个怎样的心理状态?
孙艺菲:对老大非常内疚。生老二的时候,女儿还差两天就两岁。某种意义上,我生弟弟是想给她一件最珍贵的礼物。我甚至设想过一个美好的场景,就是她生日那天,我提着装着弟弟的篮子跟她一块过生日。因为我自己的家庭就是三姐妹,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两个姐姐给过我很多支持,所以我很希望女儿能体验到这种非常坚实的亲情,希望这世上能有人陪她的时间比我们更久。后来这样的结果,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她。
女儿说,对家里组合特别满意
曾经一度,孙艺菲想要“治愈”并不“完美”的儿子。但后来,却是儿子教会了她接受生活的不完美,并最终治愈了她。
羊城晚报:是什么时候接受了这个人生的改变?
孙艺菲:最焦虑的就是他出生头一个月,因为当时他住在ICU病房,还在吸氧。我每天用吸奶器把母乳吸出来,开一个多小时的车送到医院,医生再把母乳和配方奶混在一起,从他的鼻子插管进去喂。然后我陪他一会,他总是安安静静地睡觉,所以我也几乎没抱过他,然后我再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家,那种感觉还是挺凄凉的。
他一个月之后出院了,我们开始真正生活在一起,我为他所有的事情亲力亲为,包括喂奶,从一次30毫升,到一次50毫升,再到一次80毫升……慢慢建立起那种紧密的联系之后,我突然不焦虑了。
羊城晚报:他治愈你了。
孙艺菲:对。他太乖了,就像个小动物。他喝奶的时候,眼睛会直直地看着我,我读出来的信息就是他特别感激我。他小时候,我们经常带他出去玩,有时候到了一个酒店,把装着他的小篮子放在房间地上,就去收拾行李,经常把他给忘了,因为他太安静了。记得有一次我们把姐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才想起弟弟还在篮子里呢!
羊城晚报:你开始接受不完美了。
孙艺菲:是啊,人遇到事的时候都会想,如果没发生这件事就好了,如果一切都是完美的就好了。我生完儿子前半年也经常这么想,觉得真的好遗憾啊。但有一天,你会接受人生就是不完美的,甚至觉得不完美也没有什么不好。
羊城晚报:接受这一切,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节点?
孙艺菲: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但我记得我女儿说过一句话。她说:“妈妈,我觉得我的弟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这样特别可爱,我们家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家这种组合特别完美,我特别满意。”我对她的话印象特别深刻。
羊城晚报:这个孩子给身边的人带来的都是正面的信息。
孙艺菲:确实,弟弟真的特别可爱,亲人朋友都特别喜欢他。他自带喜感,性格很乐观,总能特别开心地面对你。他好像没有烦恼——他确实也没有什么烦恼,即使有,那也就是一秒钟,很快就过去了。所以他给身边的人带来的全都是特别正面的东西。
状态没变,从不要求演大女主
儿子今年6岁了。孙艺菲觉得,家里每个人的人生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她自己也应该如此。因此她开始慢慢留意好角色,重新找回属于一个演员的成就感。
羊城晚报:你最初是转行当演员的。在考北京电影学院之前,你在广州芭蕾舞团工作了两年,当时为什么想要改变?
孙艺菲:我12岁就进了舞蹈学院,后来又进了芭蕾舞团,过的一直是宿舍到练功房这种两点一线的生活。我慢慢觉得,我似乎不太能找到自我,想找到一种别的方式释放自己的能量。
羊城晚报:为什么选择演员这个方向?
孙艺菲:最初我并没想好自己要干什么——或许我会去考一个普通大学,或许我会去做一个文字方面的工作。我想,那不如奢侈点,给自己一年的假期,好好去想一想。后来我跟一个朋友去了北京,试着考了一个北京电影学院的表演系进修班——因为我有一些舞蹈方面的基础,考进去并不难。在这个进修班里,我遇到了我的伯乐——我的班主任,也是当时北电表演学院的院长陈悒。他跟我说,你可以考本科,你可以正式做这一行。
羊城晚报:在演员这个行当里,你找到了释放能量的途径吗?
孙艺菲:我觉得找到了。我会碰到形形色色的人物,去演他们形形色色的经历,这个工作有无限的空间让你去表达自己。它给我的人生一个特别好的出口,我有一种整个人都被唤醒的感觉。
羊城晚报:现在重新回到工作状态,心态跟以前会有什么不同吗?
孙艺菲:我不排斥演什么角色,但可能还是会有些选择。其实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的心态也没什么改变,比如我从来也不会要求演大女主,这个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是标准。只要是一个有意思的人物,我都愿意尝试,不会有排斥感。
羊城晚报:做母亲的这段经历对你做演员也会有帮助吧?
孙艺菲:所有的经历都是财富——这么说似乎有些空洞,但真的是如此。我从来都不想把自己过去的经历定义为一件很悲情很惨痛的事,绝非如此。相反,我觉得我的家庭或许比很多家庭都要幸运,因为我们很和睦,我们的孩子都特别贴心。尤其是弟弟,他给了我们很多一般的孩子给不了、或许只有他这样的孩子才能给予我们的欢笑和温暖。
复出之作,演一位复杂的母亲
早就把过去的经历当成生命的馈赠,如今的孙艺菲也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这些年,她积极做公益,刚接拍的复出作品也是一部题材颇具社会责任感的电影。
羊城晚报:你最近接了一部中美合拍电影,叫《弃婴》,说的是一个母亲抛弃了自己的残疾孩子,多年之后又万里寻子的故事。这个题材本身就很能打动你吧?
孙艺菲:对,制片方知道我有特殊孩子的抚养经历,所以他们觉得从心境上来说,我比较适合这个角色。这是一个饱受命运磨难,在良心和亲情中苦苦挣扎的母亲。虽然跟我本人的经历其实并不一样,但我觉得自己应该能演好。
羊城晚报:听说你也一直在做相关的慈善工作,但很多都是针对自闭症而不是唐氏综合征?
孙艺菲:对,最初是因为自己孩子的事,我接触过一些相关的早期干预机构。结果我发现自闭症的群体是很大的,唐氏综合征的孩子反而不多。跟那些家长交流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其实特别幸运,因为自闭症在早期是非常隐蔽的,很多家庭一开始并没有发现,等孩子确诊的时候,他们的生活就一下子遭遇了巨变。抚养一个自闭症孩子的难度,也比我们大得多。比如教育问题,适合他们的学校太少了。但一个孩子如果不去上学,那就意味着起码父母中的一方没办法出去工作,没有收入来源。更重要的是,自闭症的孩子其实很需要在群体中锻炼综合能力。所以,要给他们更宽容的环境、更专业的机构,去帮他们适应环境、适应社会。
羊城晚报:我记得除了你本人参与了很多这方面的慈善工作,你丈夫周鹤洋也写过一个关于自闭症的微电影《第十七次抛弃》。
孙艺菲:对,我们就是想让更多人了解自闭症是怎么回事,自闭症的家庭面临着什么,而我们普通人又应该怎样去接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