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星张震(他的自在不需要由市区和山野来定义)

导读: 从15岁就出演首部电影作品《牯岭街少年人少人事件》到45岁捧起奖杯,张震用了整整30年。他像一湍水流,不疾不徐,始终流淌在各个角色中间。他会为角色减重,学拳。一些角色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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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5岁就出演首部电影作品《牯岭街少年人少人事件》到45岁捧起奖杯,张震用了整整30年。他像一湍水流,不疾不徐,始终流淌在各个角色中间。他会为角色减重,学拳。一些角色要他温柔儒雅,一些要他目光凛冽。时光让他变得十分平和,但当他面对镜头笑起来时,我们还是能从他眼中捕捉到当年那个少年的模样。岁月是璀璨的珠宝,赠予男人力量,也赋予他光芒。

张震曾听很多朋友说起过在话剧舞台上谢幕的情景:多半会有特别直接的感触和无法抑制的激动,情绪翻涌、万千感慨下,还可能会忍不住掉眼泪。对此他甚至有点儿羡慕——可当自己真正身处那一刻的时候,他完全没有那样的反应,“我反而很平静。”

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像是要织成一朵浮云,把人托向空中。他也为之感动、享受其中,但脑袋里有一个警醒的声音正在冒出来,催他从角色中切换回来:刚才的演出有哪儿疏忽了吗?“还未离场,我往往就已经开始自我检讨,很理性。”

最近张震再次投入话剧《江/云·之/间》的公演,这是《暗恋桃花源》的番外篇,同样由赖声川导演,他扮演江滨柳。每一天在舞台上说同样的台词、重复同样的故事,好似在画布的同一个地方一笔笔地重描色彩,这反而让张震和角色之间形成了一种新的距离。“我是那种需要一点时间去调试状态再上场的演员。剧场演出对我来讲就是一种充电,体验一下不一样的舞台表演,我觉得对其他表演也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和他以往习惯的影视剧表演方式不同,舞台表演需要一种特别的穿透力:摄像机镜头可以记录、描绘和放大演员的表情和情绪细节,因此在电影里,他可以用更贴近真实的方法去表现角色,但舞台上,他要顾念现实存在的物理距离。“剧场那么大,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要让每个人都能看到你的表演,你就要把情感投射到足够远。”

张震觉得这种体验“蛮特别的”,幸好自己调适得不错,“在表演的当下,我其实没有那么紧张。”在导演、合作演员身上看到的掌控力,也帮助他更加投入和放松,“一个演员在台上如果有压力,我觉得在现场的观众是会感受到的。”

可以和话剧届的导演、演员合作,张震由衷地感到开心。“他们有很多不一样的经历,在话剧表演上的经验也比我丰富很多,和他们一起去创作一部作品,对我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体验。”同样是集体创作,但影视作品还包括镜头语言、导演剪辑等等辅助手段,可以有现场的即兴发挥和讨论,但舞台表演却只能一次成型,每一场都独一无二。

“话剧在排练阶段还可以提出各种创作的想法,但真正在演出的时候,可以变更的机会已经非常非常少,所以完成表演后的状态会不一样。”正因如此,张震能做的只有更用心地排练,反正上一场、甚至上一个演出周期里总结的遗憾,都可以在新的演出里做调整。“这部剧是去年首演的,隔了快一年重新加演,需要一点时间重新回到剧情。(这之间有的)新想法和新感受,也都会加进去。”

导演田壮壮曾说过一个小故事,电影《吴清源》杀青前,他发现张震自己偷偷跑去哭过一场,那是他和角色告别的方式。影视剧让演员借角色度过一段段无法回头的人生,舞台却允许他兜兜转转,不断和角色重逢。在同样的故事里精进自己的表演,张震好像也因此拥有了穿越时间限制的能力。

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生活模式,旅行不复自在方便,张震却趁此推开了另一扇门。“在这个时间点努力去尝试一些之前没有的体验,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事。”以前他也接到过不少话剧的邀约,但他存了一点“顾虑”:“话剧的创作需要全身投入,我之前担心会有其他工作分神,但现在刚好是完美时机,我也非常享受这种与影视剧不一样的拍摄形式,这对我而言是很棒的经历。”

他言语间跳跃着一种雀跃,“这也算一种跨界合作吧,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其实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透过怎样的媒介进行的表演,我都蛮有兴趣的。”

表演的快感我不会去纠结那么多其他因素。而且对我来说,“当下”才是表演带给我的快感,怎么去获得这种表演的快乐,才比较重要。一个演员在台上如果有压力,我觉得在现场的观众是会感受到的。

去年,张震有好几部作品上映,除了电影《缉魂》之外,他也出现在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执导的电影《沙丘》以及摄影师上田义彦执导的电影《椿之庭》里,很快,他又参演了一部 Netflix 的网剧。与来自不同地区、不同文化背景的团队合作,他觉得是一种运气,“我本来的个性就是喜欢去尝试一些新鲜的事物。和不同的团队合作,我会得到不同的新鲜经验,也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有趣。”

不熟悉的人和环境也能把张震的倦怠感调试为一种动力。他解释说,那种“倦怠”并非指被消磨的热情:即使表演在他的人生中占了绝大部分的比重,他仍然可以确定,它没有麻木也从未褪色,对表演本身,他仍然抱着“很纯粹、很喜欢”的向往。“我对‘他人’有兴趣,才能不断进入表演的世界里,换不同的渠道去做不同的事情,所以我不担心这个问题。”

全身心浸入一个角色,过程当然过瘾,但总有要面对和这个人物剥离的时刻。“可能有大半年的时间,你每天都在扮演这个角色,渐渐就会彼此分不开。演员有这样的感受当然是件好事,但如果你需要不停在角色之间切换,而角色之间有不同的步调,就会感到一种力不从心。”

这种疲倦感,部分也来自于他对角色“成色”的要求。为了扮演电影《缉魂》中身患癌症的警察,张震三个月减下12公斤体重——这后来成了许多新闻的标题。这个准备对他来说虽然是必须和理所当然的,但过程显然不好受,“不管是减重还是增重,其实都不容易。但对我来讲那会成为一个目标,就是既然我喜欢这个剧本、这个角色,我就要朝这个方向努力。比如得了癌症后需要做化疗,人就会变瘦。这个结果起码可以预想、比较有形,也可以看得到,我就会去做。”

相比于要去捕捉角色那些更虚无缥缈的特质,张震觉得这种有的放矢的付出其实容易得多。“有一些角色需要靠感觉和感受来体验的东西,其实很难去做具体的准备。它需要的就是你在生活中的历练,或者你对曾经关注过的东西的印象,你要调动所有的敏感,才能在短时间里找到角色那些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东西。但因为没有目标,你就很难去准确找到并靠近它。”

拍摄电影《一代宗师》的时候,张震遭遇过这种不知所措的时刻。开工第一天,他和章子怡一起对戏,“那时她已经进组蛮久,演了‘宫二’(章子怡在电影中的角色)挺长一段时间,人物感觉很好,拍了一天戏后我就意识到,我的状态和她完全无法抗衡。”那天收工后,他询问导演王家卫和章子怡,第二天是否可以重拍一次,“我觉得要调整一下,要找到更准确的状态。”

在短短的一夜里,张震给自己扮演的“一线天”加入了一些不同的诠释,“不能说是表演风格……就是那种感觉的东西。”第二天重拍,他觉得一切顺利了许多,“就是人物转到了一种‘对’的频道上。那的确是一次特别的体验。”

也并不是每一次遇上难关和瓶颈,张震都能顺利通过,即使回头看到当时的种种缺憾,他也不会再去纠结。“首先,我不会去纠结那么多其他因素。而且对我来说,‘当下’才是表演带给我的快感,怎么去获得这种表演的快乐,才比较重要。”

许多导演都说,张震有一张“平静但有故事的脸”,他对这一点并没有特别的知觉。“导演们是否在我脸上看到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特质?我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当然,我觉得我在大部分角色中呈现的样子和我私底下的状态有很大的差别。我也希望有一天更真实的自己会被记录下来,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自己所有的可塑性,张震都坦然交待给未来的作品去发掘和拓展。“影视作品始终是一个团队的合作,每一次的拍摄方式其实都不太一样。既然是‘合作’,大家就应该把自己最好的部分拿出来,但怎样才算‘最好’?其实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讲法。”

对张震来说,只要把每一次拍摄都当成“第一次”,那种由紧张、不安、惶恐、惊喜、酣畅等等复杂情绪交杂而成的动力就能把他不断推向前方。“自己有没有天赋?我想多少有一点,但更多的时候我在不断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到自己最满意的状态?”他觉得这可能是个“怪癖”,“常常自己会找自己很多麻烦:在镜头前应该更自然一点,还是做作一点?应该更清淡一点,还是浓郁一点?每次进入新的剧组,都要找到新的节奏和适应的方法。”

怎么去做研究、怎么让自己更有信心或更贴近角色,怎么才算“准备充分”?张震也没有具体的答案。“表演有的时候就是真真假假,要有张有弛。年纪和经验不一样,演得久了,演员慢慢也会对这些有不一样的思考方式。但之前的准备工作我还是希望能足够充分,一路走到现在,我还是希望每次接到一个角色后,开拍前起码有一个月的时间为角色做准备。可能我不算太有智慧,但我会做很多小尝试,也许也会在尝试后告诉自己:哎,这样也不错。”

生活的触角

张震对作品的付出“一视同仁”:维纶纽瓦导演从少年时代就十分喜爱《沙丘》的原著,将这本科幻巨著改编为电影是他多年来的夙愿;上田义彦是大师级的摄影师,但《椿之庭》是他的电影处女作。对两位导演来说,这些作品多少有点不同的意义,但身为演员,张震并没有特别的包袱。“我不会想太多,只会尽百分之百的能力把自己的部分做好。”

但在许多时候,他都会不动声色地体谅导演的压力。拍摄电影《绣春刀》的时候,因为资金等问题,拍摄的节奏跟张震以往习惯的方式有些不同,但导演路阳发现,张震很快就主动调整了自己的节奏,他不计较工作的时长,即使给他一些考验和难题,他也会一一接招。

在电影《绣春刀》上映之前,路阳的知名度算不上高,在正式邀请张震出演“沈炼”之前,这位年轻导演一度非常忐忑:这个在两岸三地已经有相当高知名度和众多杰出代表作的演员会接受他的邀请吗?他不敢确认自己能够说服他。见了面,路阳才发现之前那些担心完全是多虑,张震真正在意的只是作品本身。

“我觉得电影就是要拍得有价值和意义。可以拍得有意思,我就可以享受其中。”张震从一开始就知道《绣春刀》的预算不太高,但他更看重“和他们一起工作很好玩”。“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大家还需要些时间培养点默契,我可能慢一点,需要一两个星期的适应时间,但大家的要求、想法都蛮合拍的。”

《绣春刀》系列中用到了许多奇怪的兵器,打斗的场景对张震来说颇有难度。“导演、武术指导都做了特别的设计,我在动作戏上就要下很多功夫、做很多准备。”他一边庆幸,幸好这不是上世纪80年代香港电影里那种需要“拳拳到肉”的拍法,一边感叹,要做到“逼真”着实不易。他很喜欢路阳作品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有很多很跳跃、很动漫感的画面,这些就需要更扎实的基础才能表现好,演员拍摄之前的训练就很重要。”

路阳一开始就和张震确认说,《绣春刀》他想拍三部曲,于是张震就始终惦念着第三部何时开拍,“我就一直想,应该还有机会和他合作。”两个人之间有一种特别的默契,年纪都不算年轻,但内心却依然深藏着一种“少年意气”。“我们的个性、喜欢的东西都比较接近。但不管我们相处的如何,和路阳导演一起工作很有意思,他会给每个演员一些考验和难题,会挑战每个演员的极限,给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这是我喜欢的。”

这些年下来,为了准备角色,张震学了不少技能,虽然练习的时候尽心尽力,之后却不一定能保持日常的延续。“我永远在埋怨自己,怎么就不那么自律呢?为什么早上不能早起?为什么昨晚要吃宵夜?天气那么好,为什么不出去跑步?”更让他懊悔的是,如果再自律一些,现在八极拳大概可以打得更好,古琴也一定弹得很厉害。

“不过后悔归后悔,我其实该怎么样我还是会怎么样。一时没有练习也没有关系,可能到了某个节点它们又会回来,我可以重新练上手。”他觉得没有必要对自己过于严苛,“比如有时真的很想要去吃某些东西,就不去管那些清规戒律了。不过我本来对吃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吃得健康一些就好。”

有时间的时候,张震喜欢去自然里骑车或是散步。“可能和我童年生长的环境有关系,小时候我家住的地方离溪水很近,所以常常会去溪边玩。后来搬到市区里,还是会对山啊水啊有不一样的情怀,所以会约朋友或者独自去那些地方走一走,调剂一下身心。”

但他的自在不需要由市区和山野来定义,“生活在哪里都差不多,但是步调不太一样,山林那些地方,可以按喜欢的节奏晃一晃。如果我们的生活里有机会可以靠近大自然,其实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在看似平淡的点滴里凿取快乐和满足,在尽力而为外留一些无拘束的空白,在需要雕琢的表演和细水长流的生活里,张震始终留有一条额外的触角,用于触碰真实的世界。下一程是急流或是小溪还无法预知的时候,眯起眼睛,倾听泉水叮咚也许也是不错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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