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程玉英 我晋剧界功成名就的表演艺术家与戏曲教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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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见桃李迎春-程玉英舞台艺术实践

王易风

程玉英同志,是我晋剧界功成名就的表演艺术家与戏曲教育家,不仅有丰富的舞台经验，高超的演唱技巧，是戏曲教育界之良师,培育戏曲后继人才的楷模,忠厚待人,克已奉公,勤劳治学,建树新风,担任晋中地区艺校校长期间,教授不少青年学生，门下无虚士,出科均成材,日新月异,大有后望。

有幸结识程玉英同志,约在50年代早期,初识在大中剧院,时程君三十有零,为风华正茂年月,战前走南闯北,业已成名。但其生活俭朴,谦谦君子,表里一致,忠厚人也。初看程君之演出,一日《莲花庵》,二曰《女忠孝》,她扮二剧中之女主人翁,善良贤慧,忍辱负重,克尽旧社会贤妻良母之艰苦辛酸,无愧于自心亦无愧于他人,为举家老幼竭尽全力,仍不能被人谅解,凄凄楚楚,相当感人。时我以为程君善演悲剧,是一位杰出的悲剧演员。平生看戏不敢说少,如此演员,如此风韵,扮演如此悲剧人物,还是首见。自古山外有山,程玉英同志为晋剧界悲剧演员之巨擘耶?

记得 1954年我省戏曲观摩演出大会,程玉英同志演出的《秦香莲》,1957 年全省第二次戏曲观摩演出大会,她演出的《火焰驹》,经过两次大会观摩,认为程玉英同志善唱善做,为多能演员，以嗨嗨之腔,形成为梆子青衣的大流派,观众中反应强烈。《火焰驹》中之《打路》与《法场》两折戏,相当精彩,举止非凡,有若干独到之处,令人观之神往。尤其在李彦荣带兵还朝,劫了法场,黄桂英问到何处去的那几句念白，几下动作。既使人笑逐颜开,又耐人寻味。寒冬刚过,初感到春光的温暖,斗争的胜利,使自己无可非议地走向李家,心安理得，含而不露,分寸得当,恰到好处。以至《情探》一剧之排演,一度为程玉英同志拿手好戏之一。排演该剧时,经过若干名家指点,对内在情感的抒发,人物形象的塑造,于中而形于外,艺术上得到进一步的发展提高。程玉英同志演出的《教子》,曾在50和60年代,已看过数次，认为很好，很好!她扮演的时乖运蹇的古代劳动妇女,中年寡居,茹苦含辛,勤劳纺织,立志教子成人的典型形象。使今之青年妇女,看看古代劳动妇女的高贵品质亦有其现实意义。的确,英哥的那几句话,使三娘异常伤感，但这种矛盾冲突,是母子间的矛盾冲突。即使一瓢冷水,泼头浇了下来,立即火冒三丈,要打英哥,这是偶然的矛盾冲突;而母子之情,则是十多年来铸造成的。而程玉英同志所演的《教子》是在特定情景下所起的矛盾冲突,仍本为了教子成名进行一定限度的责打。从英哥竟出“不是亲娘”之言后,三娘带着深深不得,浅浅不得的内心情感,真不知如何是好。而英哥再次进逼,才使三娘发火动怒,打了机头。而这打机头之举,也是有克制的打,分寸处理不当会使三娘的人物形象遭到破坏。剧情即在此矛盾冲突中,在相当伤感，而又尽可能克制自己内心世界中的痛苦;而不是大发雷霆,大肆责打，情即在其中矣。程玉英同志所演的《教子》,是寄情于戏,唱的是情,以情动人,以情感人,全部表演即在于情。

我看程玉英同志所演的戏,从50年代至80年代，从《莲花庵》、《女忠孝》到《秦香莲》、《火焰驹》以至《情探》、《教子)、步步深入来认识程玉英同志的艺术造诣,到后来才认识到程玉英同志的新派艺术,善于抓情,突出了一个情字。其实前面所看过的戏，何尝不是寄情于戏,以情动人。而是如我这样粗心的观众,事实上亦以寄情于戏,被潜移默化,寄情于戏,而未能从情的深度,从理性上认识其表演艺术及其艺术造诣。后来看她的戏多了,认识逐步加深,进一步地认识到程派表演艺术独到之处。当然程玉英同志在解放之后从政治上以至业务上提高很大，尤其在表演艺术上,长足前进。她接受党的教育多年,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日益加深。并于1955年曾去全国举办的演员讲习班,学习了较长时间。在多次排演新编历史剧与改编传统戏中,受到若干名家的指点,日积月累渐入佳境。使人感觉最深的是她的学习精神,令人钦佩她到处求教,到处求师“三人同行,必有我师。”她不仅对有文化的编导同志,虚心的学习,认真的实践;即对工农群众所提之点滴意见,亦在认真考虑,“择其善者而从之”。与群众相互往来,平易近人,毫无名演员的架势,呈现出求教之心切,使同行即在各界工作的同志,肯为着她的演出,想问题,提建议。这是她过人之处,艺术提高的必由之路

在振兴晋剧调演大会上看了程玉英同志亲传弟子王万梅同志所演的《教子》，受到大会代表一致的好评,均说《教子》是表演出了情,唱出了情,这是句实话,异口同声,观众皆有同感。王万梅同志所演的《教子》,是在程派《教子》原有的基础上,又有一定的发展提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言,乃是一句实话。如果说所教之弟子还不似老师，说明老师对学生的教育,尚未负到责任下到功夫。或许是弟子的学习精神,不太用功。一般说在正常情况下,作为位真心实意培养二代之老师,总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弟子学的完好,演的更好些,是对老师最大的安慰。老师将几十年之经验传了下来，加上弟子本身的聪明智慧进行发展提高,是以后来者居上,弟子即能胜过先生。人言:有状元徒弟,无状元先生”当弟子中了状元,立即居官为窗,而先生却仍在民间继续教书,希望再有状元弟子出现。却如王万梅同志正在戏曲舞台上行神走马之时,而程玉英同志仍在其弟子中间操心费力地培养新秀。王万梅同志叙说程老师经常给她们讲的话““一个演员,不管演什么戏。定要弄得清，做得出,使观众看得懂。一招一式，一字一腔，都必须有理有据有情,才能打动观众的心灵“这是程玉英同志教学的指导思想,也是她几十年来在戏曲舞台上,红遍京津及东西两口，以至晋中广大工矿农村中,艺术实践的总结，来之不易。她的表演能适应广大工农群众的欣赏要求,相当普遍地受到工矿农村广大群众的欢迎,因为他们看得清,听得明,认得清楚,才能达到如此效果。

记得在上世纪50年代,晋中区广大工矿农村,对程玉英同志的呼声极其强烈,所到之处,盛况空前,街道上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剧场内人山人海,拥挤不动,正所谓:“宁教跑得掉了鞋,不要误了程玉英的嗨嗨嗨!”唱后不是绕梁三日,而是经久不息的好影响。即在逾花甲,随弟子们下乡演出,老乡们总想看看程玉英同志,探访者源源而来,接应不暇;歌喉虽不如以往,看看表演也好;四肢虽不如过去灵活,见见形象也能得到安慰。而程玉英同志仍然是热接热待,竭尽所能,清唱也可,到老乡家里登门拜访也行,“为人民服务”的热心肠,来者不拒,有求必应。多年的艺术魅力,影响着千百万观众;退出舞台后的服务态度,仍可为青年演员之师表。老一辈演员,如君者能有几人;声望之高,艺术造诣之深,而在群众中的形象,尤其在广大工矿农村之中,从过去能歌善舞,献艺于广大观众;怀着一片衷情,接待老乡;诚然难得可贵,党和人民的老艺术家程玉英同志,才能如此。

想当年程玉英同志的演唱,粗犷豪放,激昂遒劲,其唱腔有气吞山河之势,一泻千里之速,从高亢处见功底,于回旋时寄深情。她对剧情弄得清楚,在表演中做得出来,使广大观众看得懂。在剧场演出时如此,即到工矿农村野场演出,其场面之大,人数之多,必须加能努力,认真负责地使数千观众听清看懂,此即为人民服务思想之具体体现,亦即其艺术造诣之所到。莫谓工农缺文化,偏要欢迎程玉英粗犷豪放激昂道劲,此为山西梆子地方特色之一，实是工农村广大人民共同创造的这种艺术特色,程玉英同志深受广大了农群众之欢迎，正因为她的艺术特征,是工农群众所欢迎的那种艺术表演、大众化的戏曲艺术韵味,深入工农,雅俗共赏,才能有如此声誉。其实戏曲艺术,若其向高深发展,文词典雅,节奏缓慢,要到工矿农村去卖台口，诚恐未能对的过程玉英去。说明她的艺术造诣、与长期相当好的服务态度，付出过多少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之心血和汗水，换来了如此良好的效果。如此评论，可能带某些偏见，而我自己却认为是较全面的评价程玉英同志情属自然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