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渴望得到公众的关注:莱昂卡瓦洛虚拟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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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访谈的主角莱昂卡瓦洛(1857-1919),被一些人恶意地嘲讽为“一剧作曲家”,“一剧”即指他的歌剧《丑角》。然而首先,莱昂卡瓦洛创作的歌剧数量远远不止这一部,更不用说他的《黎明》等脍炙人口的意大利歌曲;其次,就算他只有一部《丑角》,但那是怎样伟大的一部歌剧啊!直到今天(以及可以预见的未来)都在歌剧舞台上放射出夺目的光彩。多少人一生笔耕不辍也没有这样的代表作,那么莱昂卡瓦洛即使只有这一部又如何?
D:尊敬的大师您好,首先请您聊聊您小时候的学习情况吧。
L:我学的第一个东西就是音乐,在我还不到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一位塞巴斯蒂亚诺•里奇先生上钢琴课了。
D:那么后来您在学校里的文化课学习情况,您还有印象吗?
L:我生来是一个非常活泼躁动的男孩,而那会儿的学校比任何时候都更致力于修理你,所以很快我就成了班里的麻烦和老师们关注的对象。
D:在您的双亲中,您的母亲似乎是带给您艺术气息的一方?
L:对我来说她是一切:母亲、朋友、我的梦想和希望的知己,她完全是一个慈爱和诗意的世界。
D:据记载,您小时候曾经在家乡欣赏了安东•鲁宾斯坦的独奏会,您对他的演奏如何评价?
L:没有哪个钢琴家能弹出这位巨人那样的情感力量,特别是在他演奏贝多芬和韦伯的时候。
D:好像您还曾看过威尔第本人亲自主持的《阿依达》的排练,是吗?
L:是的,那次经历是我灵魂中一个永远不会磨灭的记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对细节那么完美的关注,因为很多威尔第原本写在乐谱上的标记都没有再被重视。
D:在1879到1882年,您曾在埃及旅居三年,在那里您还担任了当时埃及“赫迪夫”的兄弟哈米德的钢琴老师,并在哈米德的陪同下进行了一次15天的尼罗河之旅,那次旅行您觉得怎么样?
L:那是一次一系列连续令人惊叹的景象的旅行!
D:您对埃及音乐是什么印象?
L:那是些像战争歌曲和赞美诗一样萎靡不振的温柔悲歌。
D:离开埃及后您去了巴黎,在一段时间里您以弹钢琴伴奏为生,尽管您卓越的视谱和转调能力得到了人们的赞赏,但还是曾陷入食不果腹的境地,是吗?
L:是的,我陷入了悲惨的境遇,每天只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扔到床上,然而却因为饥饿的折磨而无法合上眼睛。
D:据说您在巴黎曾和马斯奈合作过,而马斯奈后来也是您的支持者之一,您还记得对马斯奈的第一印象吗?
L:他有着真正精致的仪态和极为友好的态度。
D:好像您还参加过雨果的葬礼?
L:是的。只有出席过他的葬礼,你才会知道这位伟大的诗人曾经多么受欢迎。当我站在遗体旁边的时候,那最后的安息中所流露出的高贵,令我印象极为深刻。
D:您不仅是一位歌剧作曲家,同时也曾经写过不少剧本,甚至还是您的好朋友普契尼的歌剧《曼侬•莱斯科》的五位剧本作者之一,请您谈谈您创作剧本的经验吧。
L:在创作剧本时,我总是先写出一个主题的大纲,然后再把它戏剧化,几乎全部对话都用散文体写出来,仅仅为了适合音乐而写些韵脚。我只写了《曼侬•莱斯科》的一个详细的大纲,如果不是我在专注于我的《美第奇》,或许我还能完成其余的部分。
D:提到您的《美第奇》,据说马斯卡尼认为这部歌剧“既沉重又无聊”,您怎么看?
L:这部《美第奇》比《丑角》成功两倍!
D:好的,那让我们聊聊您的名作《丑角》吧,听说当时您把剧本读给您的出版商里科尔迪(Ricordi)时,他们对剧本不太满意是吧?
L:是的,我读给他们并不是为了听他们的批评,而是因为一个更实际的原因,那就是我和他们的合同中有条款强迫我向他们提供所有新作品。那个剧本他们不喜欢,但是我喜欢,我已经决心为它谱曲。
D:听说他们提出等您把音乐谱出来再商量,彻底激怒了您。
L:当初的合作就是,我读一个剧本,然后他们确保我可以创作这部歌剧。而现在他们建议我在没有任何报酬的情况下创作这部音乐作品!如果我被迫要在投身这部歌剧时还要花时间去干别的来维持生计,那我就有必要解除合同重获自由了。
D:而里科尔迪的对手、也是马斯卡尼《乡村骑士》的版权所有者松佐尼奥看中了您的剧本,和您签了合同。这真是这部歌剧不为人知的幕后花絮啊!直到今天,您的《丑角》都经常和马斯卡尼的《乡村骑士》一同上演,您如何评价您的这位同行呢?
L:我和他不一样,我不像他那样渴望得到公众的关注。
D:在您的《丑角》获得成功后,您的旧作《查特顿》的版权方要趁势上演此剧,但您却认为那是您年轻时的失败之作而极力反对,是吗?
L:《查特顿》是我16岁的时候写的,当时把它卖给了博洛尼亚的一个小出版商,叫特雷比(Trebbi),他把这个作品丢在抽屉里16年。后来他死了,他的继承者把出版社卖给了当时正在成为音乐出版商的泰代斯基(Signor Tedeschi)。当他发现在他的库存中有一部我的歌剧的时候,就让他的律师发函说要立刻上演这部歌剧。我尽一切可能阻止我这部老作品的上演,我已经16年都没见过它了。
D:您为什么要阻止呢?很多人都在出名后炒作一些以前并不理想的作品呀。
L:我通过一部严肃的作品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声誉,而在我准备上演其他重要作品的时候,却被迫要允许上演这个平庸的垃圾、缺乏独创性的、年轻时代创作的次品,仅仅是因为那家公司看到了利益,而此前他们一直是把这部作品束之高阁的,他没有把它卖给一个香肠贩子都是一个奇迹。
D:您和普契尼都曾为《波希米亚人》谱写歌剧,据说还因此伤了友情。普契尼的《波希米亚人》是在1896年2月1日先于您上演的是吗?
L:是的,那次演出是一个可怕的惨败。
D:您的《波希米亚人》的创作是怎样的?
L:我当时对这部歌剧投注了全部的希望,而且创作进展得非常好!当我把剧本读给我的出版商松佐尼奥时——你知道他是一个不易动感情的人——他哭了,他说即使没有音乐,这已经是迄今为止最美的剧本了,这部剧一定会成功。
说到《波希米亚人》,仿佛触碰了莱昂卡瓦洛的伤心事,大师决定起身告辞。是的,莱昂卡瓦洛的《波希米亚人》在上演后被证明是一个真正的灾难,观众和乐评人都反响较差,音乐学家汉斯立克甚至评论说:“第二幕琐碎和无聊,而第三幕则充满感情和无聊。”时至今日,即使以歌王多明戈(Domingo,1941年1月21日- )的影响力数次向多家剧院建议上演莱昂卡瓦洛版《波希米亚人》,也均被剧院拒绝。不过,该剧的一些选段还是时常能在今天的音乐会舞台上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