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埃舍尔 x 佐藤大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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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让你知道

我脑子里表达不出的画面是多么迷人多么美

该有多好。

——埃舍尔

墨尔本的维多利亚国立美术馆最近举办了视错觉艺术鼻祖埃舍尔和日本当代设计工作室 nendo的隔空对话展览《埃舍尔 X nendo | 两个世界之间》。埃舍尔的平面作品陈列在nendo的立体空间中，而nendo的设计灵感源于埃舍尔的作品。

埃舍尔

有研究者把埃舍尔的作品按照表达方式的不同分成四类：

▲ 埃舍尔，1949，双平面（Double Planetoid）

尽管埃舍尔的数学成绩很差，他的作品里常常使用到几何的概念，具有数学的美感。

▲ 埃舍尔，1952，地心引力（Gravity）

▲ 埃舍尔，1955，凹凸（Convex and Concave）

▲ 埃舍尔，1961，瀑布（Waterfall）

著名手游《纪念碑谷》的灵感正是来自埃舍尔的画作。

▲ 埃舍尔，1941，天使与恶魔（Angel-Devil）

▲ 埃舍尔，1946，骑士（Horseman）

物理学家杨振宁的著作《基本粒子发现简史》的封面使用了这幅画。

▲ 埃舍尔，1938，天空和水（Sky and Water）

▲ 埃舍尔，1944，相遇（Encounter）

埃舍尔 x nendo

以佐藤大为首的策展团队则选择了另外一个逻辑：在时间顺序的基础上，按照思考方式的变化来分类，以展现埃舍尔独特的视角。

跨越50多年的157件埃舍尔作品被精心陈列在9个不同的主题空间中，每个空间的规模和氛围各不相同，串联成一个连续的迷宫。埃舍尔在二维平面中研究三维的表达，展陈的设计就探索了相反的方向。

简单的“房子”形状作为空间的象征，出现在包括入口在内的每一个展项，表达展览的概念。为了突出展览画作的品质，只使用黑、白、灰三种颜色，突出光影和反射的重要细节。

▲ 展厅入口

入口之后是一条17米长的投影走廊，流动变幻的颗粒演示着“房子”概念的形成过程：小火花汇聚成线，线排列成面，最后形成隐约的房子图案，引导游客进入展厅。

这个展厅展示了埃舍尔早期那些不太广为人知的画作。一条白色长凳放置在展厅中间，房子的正形和负形逐渐从长凳中滑出，以表现埃舍尔在职业生涯早期的思想萌芽。

埃舍尔对反射和折射的研究被运用在这个展厅的空间设计中。侧壁上的激光切割镜面，通过光线的反射和穿透组合成房子图案。展厅地板上也印了三个不同尺度的房子。所有图形都镜像排布在左右，突出对称性。

墙面上还重点展示了埃舍尔1946年的作品《眼睛》，想象他跨越时空观察这个世界的情景。

观众可以从楼梯到达距地3米的观景台，像观赏二维图像一样俯瞰60米长6米高的大展厅。这里展示了埃舍尔投入最多精力的研究——规则平面分割。

也可以步入展厅中，或者说走入埃舍尔的思想里，感受4个黑房子随着观者的行走逐渐打开变为5个白房子的过程，同时会意外地发现在装置中零星摆放的17件艺术品。

16件专注于极端视角和视错觉的作品激发了这个展厅的设计灵感。初看时，这个白色房间里随机插满了黑色的金属管。不过在某个特定的视角，会发现金属管会勾勒出一个个房子的图形，埃舍尔的画作漂浮其中。

这个21米长的房屋形走廊连接了两个展厅。它的入口高约4米，但是尽头处只有50厘米，强化了正面视角的透视感。走廊里黑白两色交替，下一个展厅就隐藏在其中一片黑暗里。

这里有六件关于几何美的作品来表现埃舍尔对水晶和正多面体的热爱，借此进一步探讨分子结构、地心引力等自然现象中的美。

▲ 在三维的立体浮雕上投影动画，表达二维和三维间互相变幻的不确定性。

圆展厅放置了埃舍尔17件闻名于世的作品，涵盖不同的创作主题：反射、平面分割、视错觉、几何形……作品一件挨一件，形成一个闭环。

空间和画作的中心是一件直径5米的装置，吊挂了超过55000个黑色、白色的二维小房子。小房子们聚集成漂浮的三维大房屋阴影，随着参观者的走动而变化。走到装置背后时，黑白交换，漂浮的房子会再次出现。

这个空间完全为埃舍尔生前的最后一件版画《蛇》而做。黑色的房间被切割出一个80厘米深的白色蛇形路径，路径的截面依然和房屋形有关。从此之后，我们的世界里永远失去了这位天才。

▲ 埃舍尔，1969，蛇（Snakes）。

《蛇》突破了单一分形的处理。画面上的圆环互相编织，三条蛇在圆环间相互穿插并互相缠绕。根据研究，埃舍尔在思考过程中只绘制了其中的1/3。所以在展柜上方放置了夹角120°的两面镜子。

这九个主题空间讲述了一个连续的故事。

展览的第一件作品是1948年的《绘画之手的研究》，画面里描绘了一只手。展览的最后一件作品是同样绘于1948年的《绘图之手》，画面中是形成循环的两只手。首尾的两件作品像书挡一样，强化展览的概念。

▲ 埃舍尔，1948，绘画之手的研究

▲ 埃舍尔，1948，绘画之手

在展览的设计过程中，nendo基于设计理念制作了很多模型来推敲空间，这些和谐、规律而充满变化的模型表达了对埃舍尔的理解。

在结束展览前的最后一个空间，展出了其中的11件被国立美术馆永久收藏的模型，继续传递着埃舍尔的思想。

这些模型的制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nendo

看上去nendo投入了大量精力在专注设计这个项目。而事实是nendo经常同时操作着400个以上的项目，而员工只有30多人。

nendo从2002年创办开始，业务范围在逐渐拓宽，包括电器、家具、日用品等各类产品设计，也包括室内空间、品牌建设和广告开发等综合性业务。nendo的设计作品常年出现在各大设计媒体页面上，是世界上最棒的设计公司之一。

▲ 在由INTERNI设计时代发布的年度全球设计权力榜中，佐藤大连续四年强势登榜。

其创始人兼首席设计师——设计鬼才佐藤大刚刚年过40，就被Newsweek评为“最受尊敬的100位日本人”之一，被法国Maison& Objet授予“2019年度设计师”，并于2019年再次获得英国“蓝图设计奖”，是近年登上最多杂志封面的日本设计师。在由INTERNI设计时代发布的年度全球设计权力榜中，佐藤大更是连续四年强势登榜，一直保持持续的创作热情。

去年除在巴黎时尚家居展、米兰设计周上的精彩亮相之外——“运动的形式”展览堪称2019年米兰设计周最火爆的展览。然而，nendo的每个项目实际上都只有一位员工作为负责人，和佐藤大两个人共同讨论推进项目。在佐藤大同时面对400个未完成项目时，是怎么做到“工作越快，结果越出色”呢？

答案就在《佐藤大：超快速工作法》里。

超人般的设计大神佐藤大透露了一些私密的奇葩习惯，例如为了把考虑“今天穿什么衣服”的时间利用起来，他总是搭配白衬衫和黑裤子，会一次性配好两个周的衣服按序穿着和清洗。不过书中介绍的大部分工作方法都几乎适用于每一位设计师，不仅看着轻松，而且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

1. 工作一分为三

佐藤大手头的项目之多，光是逐一列出先后顺序就要耗费大量精力。他的方法是使用手机的ToDo APP管理工作，文件夹只有3个：

“Now”这个文件夹里的工作必须在三天内完成。

“Later”里的工作暂时不紧迫，但拖下去可能会招致危机。这个文件夹的工作数量最多。

“Maybe”则是一些不做也无关紧要，但做了可能带来长远利益的工作，所以一有余暇就会想方设法将其完成。

2. 与客户交流要保持空杯心态

经营回转寿司连锁店的Akindo Sushiro曾委托nendo，希望设计一家便宜又美味的“非回转”寿司店，并且能吸引到对品质要求高的消费者光顾。佐藤大观察到 SUSHIRO 的优势之一是回转寿司中的供应系统：可以短时间内完成任何要求的订单，正好可以实现普通大型寿司店很难满足的个性化口味要求。“一家有求必应的寿司店”就成为了SUSHIRO的特色。除了普通餐位之外，还设计了吧台式座位、沙发和好几种椅子供客人选择。这家店一时成为话题，陆续开了多家新店。

3. 思考创意，从局部开始

很多时候，项目中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止一个，但是一个创意很难一次性解决数个问题。所以，佐藤大会把问题拆分，试着思考“如果只解决这一个问题该怎么做”。

2019年nendo参与综合重工业制造商IHI的品牌推广项目。佐藤大把这个大问题一一细分，分别思考“就职活动中的应聘学生看来如何”“在各部门工作的职员眼中如何”“IHI应该带给人什么样的印象”“现有logo怎么利用”等等。最后他把目光聚焦在LOGO的调整上，“IHI”源于“I形钢”和“H形钢”，用这几个字母描绘出高楼林立的都市、架在海上的桥梁、飞机盘旋的天空等，以此来表现“整个世界都是由IHI构成”。

这个创意让人一眼就明白IHI的产品用途，而且极具视觉冲击力，公布后在普通人群里反响很大。既能兼顾到所有业务，又传达出IHI对社会所贡献的价值，让IHI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也有强烈的自豪感。

4. 在所有人不努力的地方拼命努力，会大大提高投资效率。

2019年佐藤大收到世界知名的顶级家居品牌的参展邀请，时间非常紧张，费用全部自理，与来自世界各地的16组顶尖团队比拼。遇到这种情况，通常人们的反应是“赚不到钱，拒绝参加”。即使参加，也会尽可能不花钱，尽量少费精力。

不过佐藤大决定参与这个展览，因为这是一个向外界传达设计理念的绝佳机会。而且为了不被其他顶级设计团队的作品埋没，必须全力以赴。时间紧张，于是大量工作外包。佐藤大当时在国外出差，确认环节就跨国邮寄模型。最终还请了专业摄影师拍摄产品。这个项目共计投入了数百万元。最终展览时，nendo的作品得到这个家居品牌董事长的认可，在宣传中被大力推荐，并因此和品牌奠定了未来合作的可能性。而且展览后，作品被巴黎蓬皮杜文化中心收藏。并以此为契机，不久后参加了米兰家具展。

这些方法不单单适用于设计师，也适合任何行业想要提高效率的人。“改变思维方式，速度就能大大提高”。《佐藤大：超快速工作法》全国各大书店均有销售，当然我们推荐大家去我们的好伙伴“理想国”购买。思维方式的优化何不尽早开始？

文字 / 王璐璐

图片/ Takumi Ota、 Akihiro Yoshida、

Eugene Hyland、Sean Fennessy、nendo

编辑 / Swann

美编 / 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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