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油、古龙水和一把舒适的刷子,他问鼎了纽约理发师的铁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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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mente Dimonda 坐上了理发椅,开始向我们讲述他的故事:起初如何来到曼哈顿开了一家美发店,以及怎么得到机会为包括 Ralph Lauren 在内的一代男装品牌高管们设计发型。Dimonda 告诉我们:「我在纽约皇后区 Jamaica 大道一家美发店工作的时候,有个意大利西西里的老头是我的同事。」
Dimonda 是意大利那不勒斯人。通过采访,我们了解到,他的发型设计职业生涯充满了戏剧性的时刻。他用带意式口音的英语继续讲道:「有一天,那个老头像这样扯着我的夹克。」Dimonda 用双手抓住他的西装马甲向我们演示。「他说:『看着我!』我说:『好啊!』他接着说:『你太适合做这一行了。去纽约吧,你会赚得盆满钵满。』」Dimonda 竖起一根手指,在空气中划了一下,结束了这段分享:「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
那是 50 年以前的事了。如今,85 岁高龄的 Dimonda 依然奋战在发型设计第一线。他以设计「绅士发型」而著称,这种发型高端、不夸张、给人以整洁的感觉。同时广为人知的还有他使用的老式装备,包括金缕油、固定松散头发的棉制发带以及押花披风等。
Dimonda 的理发行头包括:金缕油、4711 古龙水和一把舒适的大刷子
Dimonda 的美发店由 Lauren 设计,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挤入了位于麦迪逊大道 650 号的 Polo Ralph Lauren 总部 8 层。一名客人这样描述 Dimonda 店铺的外观,就像「你预计在 1930 年代远洋客轮上看到的那种美发店一样。」
提到他最著名的客人及赞助人时,Dimonda 总是赞不绝口。1960 年代末,他开始为时装设计师 Lauren 设计发型,「那时他是老主顾。」1986 年,Lauren 成为《Time》封面人物时,担任发型设计的正是 Dimonda,而后 Dimonda 为其做了很多杂志封面的发型,直到现在还在为他打理头发 —— 但没有以前那么频繁,因为 Lauren 开始喜欢较长的发型了。
Dimonda 把他和 Lauren 一起拍摄的几张照片挂在墙上,为店铺增色不少。Dimonda 回忆说,有一次萨克斯第五大道精品百货店(Saks Fifth Avenue)的某位高管来我们店做发型,看到这些照片后,对此表示怀疑。
「他说:『这儿怎么会有 Lauren先生和你的合照?』我说:『淡定些。要是你也像他一样,我也把你的照片挂上。』不可能再找到另一个像 Ralph 这样如此慷慨的人了,他是最棒的。」
Lauren 在接受电话采访时也对 Dimonda 满是赞赏。「Clemente 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跟他聊天充满乐趣。一方面,他的性格很好;另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在发型设计方面的确非常专业。」
Dimonda 曾经在第五大道与第 46 街的交叉口经营过多年的美发店。在此之前,他就职于伯克希尔酒店,为 Winthrop Rockefeller 设计过发型。在这家酒店,他为面料工厂和衣料商的高管做过头发,而正是这些客户向他介绍了 Lauren。
随着 Lauren 的业务量不断扩大,他的工作更加繁忙,因此很难中断工作去 Dimonda 的店铺打理头发。Lauren 说:「于是我问他,自已拥有一家美发店如何?我给你造一个经典款的。不收租金。这对我来说方便多了,也对 Clemente 有好处。我告诉他,如果他要接待任何老主顾,对我来说都没问题。」
27 年前,Dimonda 搬到 Ralph Lauren 的办公楼时,费了一些周折才适应新环境。他感到一些员工对他在美发行业的名声一无所知,还有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在他们公司厨房里使用咖啡机。
最近几年,Ralph Lauren 公司里有一些年轻女员工把 Dimonda 当作自己的祖父对待。她们为他注册了 Instagram 账户,并负责打理;在工作期间抽空去看他。Dimonda 是个鳏夫,目前独居在纽约长岛。Polo Ralph Lauren 的平面设计师 Jessica Malot 还曾到家中探望过他,还帮他挂过窗帘。
Clemente Dimonda 目前还在曼哈顿中城区自己的美发店做发型设计
Dimonda 满头白发,长着浓密的小胡子,个子矮小而健壮,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他经常身着定制西装和领带,出门时带一顶浅顶软呢男帽。他「统治」着自己的美发店,就像小城邦的国王一样:驱逐无礼的顾客,隔着隔断对次席发型师和美甲师下达指令。
「Margarita!Margarita!」Dimonda 高呼道。
Margarita Andrade 是一名美甲师,已为他工作了 13 年。Margarita 回应道:「在的,Clemente。」
Dimonda 命令道:「这些图片,给他看一张。在最上层的抽屉里。」
翻开 1991 年开始的报纸文章复印版,可以看到媒体对发型师 Dimonda 的描述是:「他的客户都能跻身于男装行业名人录。」在某种程度上,纽约时尚界的活跃分子来到他的店里,是为了打探行业八卦消息;理发椅上一名高管所说的话经常传入邻座的耳中。当时的报纸提到了他的很多客户:Roger La Viale 的 Kenny Bates、Paul Stuart 的 Cliff Grodd、Polo Ralph Lauren 的 Peter Strom。这些人或者已作古,或者离开了时尚界。
不过,在 Dimonda 服务的那个年代客户中,目前仍有一些健在,其中一位是男装设计师 Alexander Julian。在我们采访 Dimonda 的当日,Alexander Julian 正好预约了下午的发型设计。
Dimonda 最近因为理发费用问题跟另一名客户大吵了一架。那位客户是个富商。Dimonda 的收费标准是:剪发,收取 80 美元外加小费;剪发加修面全套服务,最多收取 150 美元。他从长岛赶到店里为这位客户提供胡须修剪和染色服务后,发现客户并没有按足额支付。
「我告诉他,『这里再也不欢迎你了。』我名声在外,的确也会赶走一部分客人。我爱你们,但谁也别想占我的便宜。」Dimonda 叹了一口气。他说:「自从经过那次手术后,我很容易失控。」他所提及的手术是指 8 年前的心内直视术。
他把工作时间缩短为了朝八晚三。他自己亲自为老客户做发型,把新客户介绍给店里的次席发型师 Frank Statella。
Statella 的性格比 Dimonda 温和得多。跟 Dimonda 一样,他也是 1961 年从意大利来到美国;与 Dimonda 的经历类似,他小时候就开始在战后意大利南部贫困地区的理发店工作(只不过他工作的地点在西西里)。他 73 岁,比 Dimonda 年纪稍小点。
我们等到了客人 Julian,他出现在门口,呼唤着 Dimonda:「大师!大师!」Julian 有些秃顶,胡须长得密密匝匝。他坐在理发椅上,Dimonda 给他围上了他自己独有的衬衫面料所制的披风。Julian 笑容满面,骄傲地告诉我们:「这个男人不是发型师,而是雕塑家。」
撰文:Steven Kurutz
摄影:Andre D. Wagner
翻译:熊猫译舍 夏晴
微信编辑:Antoine 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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