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那条莫名其妙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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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散落着一条小船。曾几何时，我曾驾着它乘风破浪，漂游于湖海之上。如今，它已残破不堪，在沙滩上了此残生，往日英姿难觅丝毫。

我已没有精力、也无兴致再打造一条新船。自它残败后，我便不再出海。年轻时，远方在心里；年长后，远方在远方。

我经常在傍晚喝了酒，来到沙滩上。看它沉默在月光里，像死者一般静默如谜。

有天傍晚，月色如水。我像往常一样，喝醉了酒来到沙滩上。那条小船依然冰冷地躺在那里，无人为它收拾残局。海风猎猎，却无法吹散我的酒意；浪涛声声，如暮钟般沉沉响起。不远处，一条小船正驶向岸边。

小船停在我身旁。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从船舱中探出脑袋，招呼我上船。他没有问我去向何方，我也没有告诉他目的地。这并不重要，反正我早已没有方向。

船舱中，昏灯如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她写下了很多字句，但我只看到一张白纸摊在她面前，纸上空无一字。

未几，女孩写毕。老人乜斜着望了一眼，大笑：“你写了这么多诗句，只有一句最好。”

“哪句？”

“我对你的爱或不爱，正如海水的涨潮或落潮。”

起风了，小船开始摇晃起来。老人来到船头，缓缓说出一句话：“人生如渡海。死亡时，我们便到了彼岸，各往各的世界去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而说。茫茫海水和沉沉夜色，很快将他的话湮没，再也听不到一点儿回音。

我在海浪的颠簸中很快睡去了。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醉意沉沉地坐在沙滩上。那条残破的小船冰冷地躺在我旁边。不远处，一条小船正驶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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