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第三年 2000万货车司机经历了什么?疫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9)
导读: 司机们嘴上说着除非有特别诱人的价格,都不会往中高风险地区跑了,但全国目前有225个中高风险地区,很难完全避开。他们转头又说,只需要加上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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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们嘴上说着除非有特别诱人的价格,都不会往中高风险地区跑了,但全国目前有225个中高风险地区,很难完全避开。他们转头又说,只需要加上几百、一千块钱就愿意去。刘改平算了算,只要一天能赚500块钱,他就愿意上路,而不是回到陕西老家打零工。
刘改平的微信名叫“拼命三郎”,为了多赚点钱,他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他很想念家人,但是得知回去要隔离14天后,他犹豫了:“隔离住酒店,14天至少要4000块钱,回去再耽搁半个月,等于你不仅没赚钱还倒贴了。”他咬咬牙,“再跑几趟吧”。
张炩最先派去上海的那一批司机返回时是在武汉的高速口被拦下的,绿码和核酸已经不能发挥作用了,高速口专门开辟了一片停车场,货车停下来,司机被带走强制隔离14天。最近的两天,她只找到三四个司机。
许多张炩原先有联系的司机在这两年离开了这个行业,有些回老家开了修理厂,有些去工厂上班了。也有许多人走不掉,卡车司机多数背着沉重的债务压力,房贷和卡车车贷是主要的两座大山,他们往往要把每月收入的一半用来偿还债务。刘博去年和妻子离婚了,上有老下有小,两个孩子全靠他一个人抚养,每个月需要还13000元的车贷,3000元的房贷。关于未来的出路,他说他没有什么技能,只会开车,再怎么难也只能干这一行。
每次看到哪里需要司机向中高风险地区运物资的消息,刘博都会积极响应。4月12日,刘博终于可以下高速了,他接了一笔为国企送环保设备的单子,向天津驶去,他心里很清楚,这次去了之后,被困在高速的经历又会噩梦般地循环,但是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你去哪里都一样,总不能不赚钱了”。
留下来的司机们要靠着更多耐心才能顺利走完送货的路。刘改平原来跑完一单只需要两三天,但现在,就算是一帆风顺——没有突然变色的健康码和不被承认的核酸检测——报备审批和等核酸结果也将运送时间拉长了一倍,一个月能跑完五六单已是万幸,正常跑完一单需要一星期。
刘改平渐渐不怎么愿意跑河南了,最近两个月跑了7次河南,河南喜欢贴封条,去一次贴一次,高速出口立着大牌子,凡是从广东、上海、江苏、吉林来的车辆,一律贴上封条。不只是高速出口贴封条,普通的工厂也会给你封上一条。“瞅着封条怎么看都不顺眼”,但只要在河南境内,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封条不能断,否则就要被隔离。
每次出来,他都要找一个地方把封条仔仔细细撕下来洗干净,上面的胶水沾到车上,耗费半个多小时,他也执意要洗干净。被贴了封条的车连同车主都变成了“过街老鼠”,没人敢靠近,刘改平能感受到他人异样的眼光,“我挂着宁夏的牌照,还贴着封条,人家一看,都比较害怕的”。
贴封条之前,工作人员会让司机们把车窗摇到合适的高度,封条将会从车门一直连结着车窗,在到达下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终点之前,再也不能动这扇门窗。怕刮风下雨,更怕封条在急速奔驰的高速公路上被吹断,大多数司机选择了把车窗摇上去,只留下一点点缝隙,用来交换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
摇下车窗和其他司机扯着嗓门聊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退回到了座位上,如今属于刘改平的,只有这个不到四平方米的驾驶室了,这是他仅剩的、能自己掌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