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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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幸运地跟着一个作家团,去重庆的酉秀黔彭采风。到达酉秀黔彭,才知道在交通不便的年代,在这里生活特别是行走,有多么不容易。我们从重庆坐车到酉阳的龚滩古镇,在两岸青山夹峙的一条墨绿色江流里,早有一艘船在等待我们。那条江叫乌江,就是我们在课本上读到过的红军突破乌江的那条江。
我第一次见识酉秀黔彭的山,它们一片片、一座座,有时是一堆堆,沿着乌江两岸逶迤排开。水绕着山,山傍着水,山与水唇齿相依。浸在水里的山,是千篇一律的青郁色岩石。我认为那是山的基石、山的底座,支撑着列队涌来的山峦千年不倒、万年不朽。最有特色的是这些山的山顶,它们不是尖的,而是平的,像空中草原。乘坐中巴车沿绿树掩映的乡村公路跃上山顶,眼前顿时开阔起来。原来山顶别有洞天,有村庄,有田野,还有云朵般散落在树丛中的牛羊。村庄里生活着勤劳勇敢的苗家人和土家人。坐在村口晒太阳的老人,头像大鸟窝那般被裹在黑颜色的布帕里。
因为山顶上存不住水,很久很久以前,生活在这里的苗家人和土家人,只能靠天吃饭。遇上大旱,苞谷苗被烈日晒死了,他们就以狩猎和采摘野果、野菜度日。后来,政府派专家到他们世代居住的山顶测风测雨、测水测土,然后欣喜地得出结论,这里平均海拔1800米,早晚云雾缭绕,特别适合种经济作物。没过多久,山窝窝里建起青瓦白墙的基地。经济作物创造的价值,比苞谷等农作物不知高了多少倍,这使苗家人和土家人的收入一夜之间翻了几番。如今苗家人和土家人的村庄,不仅家家户户有电灯电话、电视电脑,而且村村通了公路,家家住上了小洋楼。
这天下午,我们正在山顶的一棵大树下听农民企业家讲合作种经济作物的故事,电话里传来消息,说一片积雨云路过种植区,人工降雨的条件成熟了。
高射炮矗立在一个开阔的山冈上,四周的山坡上种满玉米和其他庄稼。三个穿迷彩服的民兵严阵以待地守在战位上。炮盘在飞速旋转,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我知道,他们正在观测天空的云彩,等待射击时机。
“嘭!嘭!嘭……”炮声响了,惊天动地,震耳欲聋。乌云奔涌的天空炸开一朵朵白烟。炮声还在响,我像一匹兴奋的烈马,撒腿狂奔。我举起手机对着炸开一团团白烟的天空,一阵狂拍。多么难得啊!我想把炮口冒出的硝烟录下来,把天空打开的那扇窗口录下来,把天空和大地在这一瞬间的风云变幻录下来。或许,我还能把第一滴雨录下来呢。
炮声停了,天上的雷霆忽然轰轰隆隆响起来!冷不防,一道闪电凌空劈下,呼呼的狂风把漫山遍野的庄稼吹得波涛起伏,“哗哗”有声。须臾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过来、泼过来、横扫过来。大家任豆大的雨点打在头上、脸上,打在薄薄的衣服上,仿佛那是一种犒劳、一种奖赏。夏天,大家衣服穿得少,转眼都被淋湿了。但都有一种被雨露滋润的感觉,仿佛自己也成了一棵庄稼,眼看就要长出新绿来。
重庆 古镇 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