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罗永浩的为什么是张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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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浩还是走到了变卖家产的路子上。虽然他在一周前的快如科技发布会上说，“我们确实近一段时间走得很艰难，但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差。”

字节跳动手握手足够的资金，但它无心经营锤子科技身处的已成红海的手机市场，它只拿下了锤子科技的部分专利及相关团队，以期发力教育硬件领域。

一位教育行业的创业者评价说，接手一个现成的团队总比自己去市场上从零组建要容易得多。锤子科技始终对此事保持沉默，它的一位投资人在面对记者的询问时保持了这家公司在面对传闻时惯有的低调，“我们也不能去讲太多的东西，（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比较好的发展。”

在快如科技新社交产品聊天宝的发布会之后，很多人都说罗永浩开始妥协，他的微博下有人评论说：“看看这个世界，把文青逼到了什么地步了？”点赞数量最高的一条评论是：“感觉老罗真的被这个社会磨平了棱角。”

对比另一家与锤子科技同处于危机之中的ofo，人们似乎对罗永浩这位前英语教师更加宽容。ofo用户们选择在一个工作日的清晨大规模聚集到公司楼下等待退押金，队伍从五楼一直排到写字楼的马路上，直到晚上10点还未散去。

戴威或许会羡慕老罗，毕竟还有人愿意去真金白银地掏钱买锤子科技的专利，却没有人去买ofo数以万计的单车。

“不签也没别的选择”

凤凰科技最先得知了消息，据其报道， 锤子科技内部人士透露称，1月21日已接到临时通知，要求改签劳动合同到今日头条母公司字节跳动旗下。

早在本月初，就有消息爆料称字节跳动有意收购锤子科技，消息称共有三家公司提出收购请求，包括今日头条、360及罗永浩的好友刘江峰。

字节跳动在当时并未否认此事，但表示收购意向为锤子科技部分的专利使用权，而非锤科整体。另有消息称，就收购一事锤子科技股东尚未达成统一意见。

从昨日的媒体报道来看，字节跳动收购锤子科技部分专利已经成行。字节跳动在之后向寻找中国创客证实了该消息，并称锤子员工入职属正常的人才流动。

字节跳动表示，字节跳动收购了锤子科技部分专利使用权，探索教育领域相关业务。因为具体交易涉及保密条款，不便披露。记者就此事询问锤子科技方面，截至发稿尚未回复。

消息发酵后，部分媒体前往锤子科技实地探访，发现确有锤子科技员工正在排队签署协议，不少员工在公司前台的Logo下拍照留念。

无论是否愿意，离开锤子科技去往今日头条是这些员工目前唯一的选择，即便这两家公司此前从无交集。甚至，这些员工必须放弃在锤子科技原有的种种福利待遇。

“不签（合同）也没别的选择啊。”昨日（1月22日）晚间，一位锤子科技员工对新京报我们视频表示，“现在的状况就是不签这边也发不出来工资了，（2018年）11月、12月的工资都是头条那边发的。”

“暂时工资跟这边一样，可能那边（头条）的机会多一些。要不然现在不签，想要赔偿的也没有，这会儿找工作也不太现实。”另一名锤子科技的员工说。

网上曝光的一份承诺书显示，锤子科技员工在加入字节跳动时需签署一份文件，承诺不持有锤子及其关联方的任何股份、股权、期权及其他权益。一名锤子科技员工无奈地向新京报我们视频说，入职头条后还会有长达6个月的试用期，“签不签意义不大，到时候还有可能被裁员。”

锤子科技仅有63项专利

天眼查信息显示，锤子科技手中共握有63项专利，其中，近半数专利在2013年至2015年间获得。这些专利大部分都与手机等移动设备有关，譬如“一种移动设备的窗口移动方法及其装置”、“用于手机的图形用户界面”、“一种电子设备及其按键组件”等。

相较而言，锤子科技手中握有的专利数量与其他手机厂商相比少之又少，小米手中握有专利8432项，华为97049项。即便是销量不及以上两者的魅族，手中也拥有3697项专利。

北京市社科院法学所研究员马一德对记者表示，专利收购是一个十分正常的商业行为，它的生命力就在于许可和交易。马一德称，专利有优质专利及劣质专利之分，企业在收购专利时会进行取舍，有用的买，没用的不买。

按照字节跳动的表述，收购锤子科技部分专利是为了发力教育硬件领域。一位教育行业创业者表示，目前的教育硬件产品技术含量并不高，之前市场上曾出现过不少机器人的教育硬件产品，但“就是一个玩具，有一些语音控制和人像识别的功能。”

他认为，手机和智能硬件产品比较相似，都讲求工业设计。锤子的团队之前有过一定经验，目前教育硬件市场还处于萌芽期，头条将团队收过来后会有一定的先发优势，“肯定比重新建一个团队强得多。”

头条的教育野心

今日头条在教育赛道上的野心早有显现。这家公司在移动端拥有顶级的流量，用户覆盖广大的三四线城市，并通过已成功的依靠自身的流量优势推出抖音这一成功的短视频产品。

“教育是一个很好的流量变现的方式。”上述教育行业创业者对寻找中国创客表示。“和百度、腾讯类似，头条也是一个流量的小巨头，并且它的整个用户画像和互联网教育的人群比较重合，集中在三四线城市，年龄在25岁-35岁之间偏多，对它来说其实蛮适合的。”

2019年12月，今日头条曾举办过一场“eduTECH 2019今日头条教育行业未来峰会”，邀请包括新东方董事长俞敏洪在内的诸多教育行业大拿，并在会上发布了今日头条关于教育行业的认知大数据，涵盖“幼儿教育”、“K12教育”、“泛大学教育”与“留学教育”等诸多领域。

那场发布会之后，字节跳动开始密集在教育赛道进行布局。

2019年初，它领投了中小学智慧校园及教育云服务公司晓羊教育的数千万元A2轮融资。2018年7月，有媒体报道称字节跳动将收购K12教育公司学霸君的To B业务，但一直未能得到双方证实。

学霸君日前对寻找中国创客表示，“不知道，没收到消息”。但有业内人士称，字节跳动对学霸君To B业务的收购在行业中几乎“大家都知道”。该人士称，字节跳动收购的是学霸君此前推出的面向以学校和教学机构为主的B端产品AI学。

2019年5月，字节跳动内部开始测试一款对标VIPKID的1对1英语教学产品gogokid，主要面向4-12岁儿童，提供北美外教1对1教学。VIPKID是教育行业中当之无愧的独角兽企业，成立至今已完成8轮融资，估值超过200亿元。

与VIPKID相比，字节跳动的优势在于其手中握有的大量流量。有业内人士对寻找中国创客表示，1对1在线教育是一个典型的营销驱动的模式，获客成本极高，大约在8000元至1万元之间。

这些成本大多都用于在各个平台的广告投放之中，借助于自家平台的优势，字节跳动可极大地节省在营销方面的开支。

流量在教育市场频频失灵

字节跳动并非第一家试图通过教育进行流量变现的互联网巨头。

过去，百度、腾讯等拥有庞大流量的公司除了大规模在教育赛道进行投资外，也都曾推出自家的在线教育产品。

但和它们投资的诸多明星教育项目相比，这些巨头内部成立的项目几乎没有一家成功跑出，多半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

“百度做了‘百度传课’，腾讯做‘企鹅辅导’，不能说它们都做得不行，但至少没有跑通，可能基本上除了教育行业里的人，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这些项目的。”一名K12教育行业从业者称。

所有互联网行业中都是通用货币的流量，在教育市场突然失灵了。即便是字节跳动去年推出的gogokid，在过去一年的发展中也未能取得亮眼的成绩。

“教育实际上是一个十分传统的行业，不管怎么变化还是要靠人来讲课，尤其是在1对1在线教育上，互联网和科技在其中能起到的作用实际上非常有限。”该人士分析称。

教育行业大佬俞敏洪更是早在gogokid推出之际就提出了质疑。“公司基因不一样，gogokid是不是能提供符合用户期待的、优质的教学产品还有待考察……教育和流量本身就是有差别的。”

相关分析认为，精准的流量与用户覆盖只是教育行业的门槛，真正取决定作用的还是教研实力。“实际上VIPKID还是花了很大精力在产品教学研发上，也是慢慢才树立起来一定的口碑，之后才去买流量做营销，而不是先用流量去推产品。”上述K12教育行业从业者称。

“头条在教育领域，大家是把它看做是一个‘X’，不是说看好不看好，只能说大家不知道它能做成什么样。”他说。

新京报记者 薛星星 编辑 魏佳 校对 柳宝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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