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顾家里反对,客厅吊顶不做造型,完工后才明白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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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只是家事纷纷乱乱的,诸事不圆。
每到周六,选一篇旧文字的时候,总是会投放入很多我个人的心情。那些关于家庭的起伏,最能左右一个人的心境。
今夜带来的故事,小而暖,关于自创的 " 摸黑肉 ",那是只能在关了灯后才能懂的一餐饭。
——深夜君
- 正文 -
我小时候经常去大姨家玩。
大姨离婚了,前夫带着他们唯一的女儿走了。她去市场抱回一只白猫与自己作伴。爸妈晚上有事时,就把我托付给大姨。大姨很高兴我去她家。我也喜欢去。她是因为一个人寂寞,我是因为吃。
走进楼洞口前,我总是仰脖看看。大姨抱着猫也从窗口俯身看我。
" 你来啦!" 这是她开门后的第一句。
" 饿不饿?" 这是第二句。
" 我做饭给你吃。" 这是第三句。
关于这例行的问话,我都以三个简单而干脆的 " 嗯 " 来回答。
大姨放下猫,系了条围裙盖住沾满猫毛的上衣。瘦弱的身影闪进厨房。我在屋里逗猫玩,却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这次她又能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停电了。
我怕黑," 哇—— " 地一声哭出来。猫被我吓跑,三窜两跳躲到大衣柜上面。大姨寻声找到我,拉着我的手找蜡烛。她点燃蜡烛,然后把我拖进厨房。
借着昏黄的光线,我看见用洋葱腌好的肉热热闹闹地滑入油锅,又不安分地 " 刺啦刺啦 " 叫着,直至全身变了颜色。大姨眯着眼睛看着布满油渍的调料瓶。她拿起一个看看,放回去。再拿起一个看看,打开,拈一些均匀地撒进锅里。我看见她的耳鬓生出白发,被烛光晃成银色,泛着光芒;我看见鱼尾纹侵蚀了她的眼角,光线深深地嵌入皱纹中;我看见她的手皲裂起皮,油星溅到上面,她也只是笑笑拂去。
我在长大,爱我的人却都在老去。
" 咋还不来电?" 她抱怨道。炸好的肉片在盘中挨挤着抱团取暖,身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孜然、芝麻和辣椒面。" 你就凑合摸黑吃吧。" 她说。" 咋这么甜?" 我尝了一口问。大姨用手抻出一片肉放进嘴里,然后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她说:" 我把糖当成盐了!哈哈,糖都当成盐了你说我这一天都合计啥呢,眼神也不好使了,都能把糖当成盐放了 ……"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耳朵屏蔽了她的唠叨。
" 好吃吗?这么甜。" 她问我,不安中夹杂着些许期待。" 嗯。" 我还是这样简单而干脆地答她。" 那就好那就好。" 大姨很得意:" 今天又创造出一个新菜——摸黑肉!"
后来再去大姨家吃饭,我都点名要吃摸黑肉,而且必须要关了灯才能吃。只不过吃了很多次,都再也吃不到那个夜晚的味道。
现在,大姨的女儿结婚生子了,开始跟她有了联络。大姨又很高兴地去帮十多年未曾见面的女儿带孩子。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给她的外孙做一次摸黑肉,并告诉他这道菜只有关了灯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