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你,我们都没有被对方坚定选择

导读: 我和他,相遇在北京。 彼时,我一个人到北京,去见我的舅舅。而他是在我舅舅手底下实习的员工,因为都是老乡,又是年轻人,所以被派来接我。 最初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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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相遇在北京。

彼时,我一个人到北京,去见我的舅舅。而他是在我舅舅手底下实习的员工,因为都是老乡,又是年轻人,所以被派来接我。

最初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也没有爱情故事中的一见钟情。只是他接我回店里,陪我吃饭,陪我逛街时,我感觉到了他的耐心和待人的和善。

第二天,他发短信给我,想让我帮他去取个眼镜。因为要付钱,所以我们加了微信。

那天,我一个人走在北京的街头,凭着导航,在街头小巷漫无目的地游荡。路灯暖暖的光,街上五彩的灯火,空空荡荡的商场。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夜晚对我而言格外的美妙,我在那个独处的夜晚感觉到了难得的放松。

我取了眼镜,回了店里,把眼镜交给他。

从那之后,我们开始经常在微信上聊天。我不是个善谈的人,大多数的话题都是由他引起。他会给我分享很多事,比如店里来的小孩子,遇到的奇葩客人。店里挺忙,他总是忙里偷闲和我聊天。我在店里时,还有我舅舅带我和店里的人出去时,我们常会有目光相接和微笑。

那时候,孤身在异地,却有个人一直和你沟通的感觉真的很好。我在北京到处游荡,一个人到处乱跑,他会和我聊天,我也会向他吐槽。那种感觉就像是,我们之间栓了一根绳子。他就在原地,安然地工作,固定在那里,而我漂泊流浪之余,是和他联系着的,我不会走丢,也不会消失。

我告诉了他我有抑郁症的事情,他也会和我谈心到深夜。他会在手机那头等我洗漱完,然后互道晚安。

我不善社交,也很慢热。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相处格外自然,我也会在收到他消息时,很开心地勾起嘴角并停下脚步回复。

后来也是这份自然,把我引到了他的圈套中。

我到北京的第五天,我一个人去了国家博物馆。我走了很久,又在偌大的博物馆里迷失,我的脚很不舒服,并且弹尽粮绝。我第一次感觉国家历史太长久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很难受,坐在楼梯上,疲惫至极。我抱着书包,甚至就以这种别扭的方式睡了一个小时。

他给我发微信,说下午休息,要来接我。

他带了蛋糕和饼干,用他的水杯装了水过来。我迷迷糊糊连自己在哪儿都说不清,甚至连自己在几楼都搞错了,但是他还是找到了我。

我把他杯里的水倒进自己杯子里喝。他似乎要说什么,眼神也似乎有什么涵义。

也许那也是他的一个小设计?

我不确定。你看,我们谈了场恋爱,我却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后来,他接我出了博物馆。他之前就和我说过,有多出来的livehouse门票,要带我去看。

我的舅舅叫我回去一趟,似乎是想陪我转转,我们便往回走,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能解释我们一起回去,并能完美地把我从我舅舅那里带走。

那一刻,我们像极了背着家长早恋的孩子。而我们,都早已经到了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的年纪。

结果异常顺利,我们去了livehouse看演出。我全程跟着他,什么都不必操心。他会照顾我,和我分享一支耳机,在过马路或进出地铁时把手放在我背后护着我。

到了那里,我脱掉棉袄,改穿他的薄外套。我像是唱戏一般,抖了抖过长的袖子,他便明白了我想拉拉链,便特别自然地帮我拉好拉链,又给我挽好袖子。我只需要抬手递给他就好,像极了被照顾的小朋友。他朋友站在一旁,看我们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喜欢摇滚,可我一窍不通。他会调音,想和livehouse的人聊聊,来这里志愿服务,我便跟在他身后,陪他去找经理。

人潮密集,他在前面开路,便顺理成章地牵起了我的手。

回去听音乐时,他会站在我身后,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莫名让我有些安全感。

但是这一切似乎发生地太过于自然了,以至于后来他从后面拥抱我,我也莫名其妙地接受了。后来我们到吧台休息,主要是因为我走了一天脚疼。他坐在我后面,一手搂着我,一手玩着我的头发。我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然后就有了我们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合照。

如果不是那时候的突发奇想,或许我们之间,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

回去时,在出租车上,他拉过我的手握在掌心给我暖手,一只暖了换另一只,乐此不疲。他还喜欢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掐掐我的脸。

回去之后,他送我到门口。而我在包里发现了他的耳机烟和打火机。

一瞬间,就像是一对早已确定关系的情侣。

而事实上,我们之间连一句正经的告白都没有。

第二天,他陪我去火车站换票。这家伙似乎锦鲤附体?也可能是特地花钱加速?竟然抢到了晚一天的下铺的票。那时已经是春运的早潮,票很难抢。

他贱兮兮地笑着,问我,能陪他多待一天,开不开心。

其实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尚且不敢确定。

看演出的那天,回去之后,我也借着抽烟的事情试探过他。他烟瘾很大,但我不喜欢烟味,甚至厌恶抽烟,所以,他想抽烟问我时,我告诉他,抽烟可以,但是得站得离我远一点,他不想站那么远,所以在我面前忍着不抽烟。若是平时,放在别人身上,我绝对不会好意思那样做,但是在他面前,我莫名就敢了。那天,他把烟落在了我包里,我告诉他,他说他又买了新的。后面是怎么聊的我也忘记了,只记得,我说,我又没有什么立场管你抽烟,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他说,你真是个憨憨。

那天取票,我们有很长的独处时间。我问他,是想等我离开北京就断,还是想一直和我在一起。他被逗笑,敲着我脑袋骂我憨憨。

再往后一天,他没有理由送我回去,但依然想送我。跟我同住的会计姐姐看出猫腻,也笑话了我们俩好多次。那天,他扛着水跟着我们到大门外,他进小卖部买烟,我和会计姐姐进小区。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他,所以只能忍着不好意思被姐姐调侃,跑出去找他。

他看到我来找他似乎还有些惊讶。我告诉他,我舅舅说要送我走,他不能送我了。他格外失落。

他送我到楼道里,我忽然感觉,我从来没有主动过。于是我说,你抬起胳膊。他照做了,我上前一步拥抱他,他抱住我,亲吻我的头发。

那是我印象里最美好的一次拥抱。

之后的几天,我状态很糟糕。中午不想吃饭,我便不愿意去店里。他二话不说给我点了外卖。我要把饭钱给他,他便训我,坚决不要。

而某天,我因为带的药不够,大概两天没有喝抗抑郁的药。副作用返了上来,濒死感一瞬间格外明显。头皮发麻,身体发抖,脑袋格外的晕。

我躲在店里面后面的房间里,他忙里偷闲跑来看我,握着我的手,眉头紧皱。

回去之后,我喝了药,这才感觉从死亡的边缘回到了现实。

我要离开的那天。我很难过,坐在屋子里哭。

既是因为抑郁带来的痛苦,也是因为和他即将面对的分离。

他突然给我发消息,让我开门。于是,本来应该上班的他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我舅舅让他来接我过去,于是我匆匆拿了行李和他走。我们俩一瞬间快乐地就如同私奔一般。

后来,我舅舅本来想另外一个人送我,但是他并不知情,他格外自觉地准备送我,并且买了到最近一站的票以图能把我送到车上。

那天晚上,他送我到车上,在站台吻了我。

那是我的初吻。

我们俩亲吻了好久,快到时间我才回到车上,他在站台上目送我乘坐的火车离开。

我回到家,正式开始了这段异地恋。

起初,他每天都会和我打电话或者视频,除了工作,他所有的时间似乎都拿来和我打电话了。

后来,因为疫情,他的实习取消,他回到家乡,和我却仍是异地。我去接了他回来,他到我家见了我爸妈,然后我又送他离开。

他回到家之后,每天和我电话视频,似乎每一分钟我们俩都要黏在一起。我们连麦看直播,他陪我玩第五人格。

后来,他想起来了遗忘已久的王者荣耀和和平精英。

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两个游戏,但是我想陪他玩,于是我去下载。王者实在玩不会,和平精英尚且能操作,于是我准备陪他玩吃鸡。

可是他和我的时间总是对不上。

他很强,我怕拖累他,所以甚至会努力练技术。

直到后来,他放了我鸽子。我终于生气了,质问他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玩。他解释,道歉,说,没想到我会想那么多。还带我去枫树林坐了秋千。

但是我一点也不开心。

作为一个第一次有了男朋友的小女孩,看到别的情侣在游戏里的有爱互动,自然会羡慕。我暗示过不少此,给他录过打卡视频,甜甜圈,之类的,可他从来没有表示。

他太在乎游戏和分了。和他打游戏时,我甚至不能跟在他身后,因为他忙着冲锋陷阵,让我去跟着别的男生。而他一天除了睡觉便是在打游戏。

后来,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他玩游戏了。于是,我们之间的交流骤然变少。我们不再打电话和视频,聊天他也回得很少,甚至聊着聊着便突然消失,我给他打电话,要么因为影响他开麦交流我挂掉,要么就是,他在那头打游戏,我听他打游戏。

我变成了苦苦找寻话题,苦苦等待消息,熬夜也等不到晚安的那个人。

我迷茫了。为什么爱没有让我变得更好,而是让我变得占有欲强,斤斤计较,卑微,患得患失了呢?

于是我情绪更加难以控制。

他也曾陪着我,听我彻夜哭泣,守着我直到我睡着。但在他沉迷游戏之后,我选择了自己偷偷失眠。

在疫情松动的时候,他终于有事到了我所在的地方,我提了分手。

他并不相信也并不接受。可是这次和以前几次我因为自己的抑郁症不想拖累他和他提分手不同,这次,我似乎铁了心。

后来僵持不下,我不想在他面前哭,但是又控制不住眼泪,于是我下车离开。他没有再留我。我想着,如果他下车拉我一把,抱我一下,我就愿意放下一切继续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没等到,他也有他的脾气。

我删掉他的微信,然后坐在小区里放声大哭。我已经很久没有哭出声了,但是那天,我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哭了将近两个小时,回到家里,又不住地流眼泪。

晚上,我担心他的安全,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安全到家,但多少有些疲惫。他问我,想好了吗?我一时心中难过,他从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于是我回了否定的答案。

但是第二天,我就后悔了。

从这里开始,我彻底被感性支配。我打电话给他,想要和好。他告诉我,他担心以后再提分手,怕我出意外,所以还是选择不再和好。我同意了。

我本来以为,把话说明白了可以让我放下,但是并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加回了微信,也恢复了联系,甚至经常一起打游戏。一度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我们可以和好。

纠缠他的那段日子,我把卑微表现到了极致,我高冷的人设彻底消失。

直到有一天,我很难过,却又忍着难过去安慰和母亲吵架了的他。我陪他打游戏,却看到了他那同样有抑郁症女友的兄弟,对他女友的态度。

完全不一样。

我才发现,原来别人的女朋友可以被捧在手心里。

一瞬间我特别难过,离开了游戏。而他也没有问我。

曾经能觉察我所有小情绪的他,终于做到了对我的难过视而不见。

再后来的卑微挽回我不愿去说,只愿提起,我发了无数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

后来,我回了老家,离他的家近了许多,我下定决心,要见他一面,哪怕不能挽回,也想见他一面,好好告别。

我跟他说了,他不想见我,找理由推脱,最后我还是坚定地定下了他“不知道有没有事”的那天去见他。

我说,没事,你陪我一天,有事,我陪你去办。

我幻想了很多遍,设计每一步。我想要告诉他,我不会再深夜拽着他不睡觉了,我不会再无理取闹也不会再一直问他要安全感了,我不会再自残了。我知道上次分手我有些过分了,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想要拥抱他一下,我想要主动吻他一下。

我们之间的遗憾那么多,我不想就这样让他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于是那天,我坐车到了他所在的城镇,八九点钟了,我给他打电话,我说,我到中旗了。

他说,你是谁?

一瞬间,我像是被雷劈中,我愣在当场,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

他很不耐烦,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谁?

一瞬间,眼泪就砸了下来。我捂住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很久没出声,他喂了几声,终于清醒,意识到了我是谁。他叹气,像是无可奈何,告诉了我他们小区的名字。

电话挂断以后,我站在陌生的街头,放声大哭。

后来,我打车去了他的小区,他指挥着我找到了他家。他的家里一片混乱,朋友还在屋里睡觉。他光着膀子,头发乱糟糟地,坐在一边吞云吐雾。

我们闲聊几句。我厚着脸皮问他要一个拥抱,他死活不愿意。我说要走,他礼貌性地挽留了一下,但是我感觉他朋友在,我有些尴尬,就选择了离开。而他连送我到门口都不愿意。

我说,我走了啊。他说,走呗,门就在那儿。

于是我离开了。

坐在小区的椅子上,我给他发了微信。

“我今天来,本来是想对你说,

我不会再无理取闹了,也不会再问你要安全感了,

我不会再彻夜地哭,也不会再自残了,

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可是当你问我,你是谁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没必要了。

我放过你了。”

然后我离开了那里,没有掉眼泪。

在那之后,我没有再和他说过话。有时看到他彻夜喝酒的朋友圈,还是会瞬间停住指尖。

再后来,我把关于他的一切都删除了,微信,电话,游戏好友,淘宝好友……

除了那张合照。

有时依然会不要脸得内心产生一丝松动,有时也会格外难过,深夜落泪。

可是我明白,我喜欢的,不过是曾经那个会一直注视着我,目光追随着我,会温柔待我,陪伴我,宠着我的他,而不是现在这个完完全全不在乎我的他。

我曾经愿意为了他无视一切障碍,比如学校,异地,知识水平,爱好。可是我现在也明白,单向的奔赴毫无意义。

有时我也会怀疑,我们之间到底存不存在所谓的爱情。我会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的难过是不是仅仅因为,我从来没有被他爱过……

昨天晚上,我没有睡着,听了一个电台节目,听苏木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男女主角从各自视角讲出来的故事,有很大差别。女生感性理想化,为浪漫和男生“笨拙而真诚”的行为所感动。而男生,理性而现实,为了一夜的艳遇而设计颇多。你看,很多时候,女孩子眼里的美好和浪漫,不过是一出戏。

那些曾经让我感觉被宠着的行为,或许只是因为他身经百战。那些我感动的事情,或许也只是他设计的内容。

故事里的男女主角都有过冲动,却无法坚定地奋不顾身,所以他们之间只存在喜欢,那不算爱。

而我和他,或许也只是一场擦肩而过,毕竟他追求我的原因是“有感觉”。或许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爱情,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感动了自己。

在和他分手后,我也赌气养鱼过,我也恨他过,可是后来,我觉得迷茫。

爱不应该是让人开心快乐,让人变得更加美好吗?

所以这让我痛苦,疲惫,患得患失,让我失去理智失去尊严的,根本不配叫爱。

但伤害是确确实实,我不敢再相信有人会喜欢我,我也不敢相信,有人能接受并包容我的抑郁症。我曾经因为他失去自信怀疑自我,到现在,我也没把我曾经的骄傲找回来。

后遗症如此之多,到现在,我都不敢肯定地说,以后会有人爱我。

可是我知道,他不爱我。

我不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遗憾,因为我知道我们注定走不下去。

他,就是遗憾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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